冰玉棺前,還有一人。
正是妙語,她亦如往日,雙目空洞,神色木訥,只趙雲在場時,才會時而流露一抹柔情,她如冰雕,毫無言語,就靜靜立在那。
哎!
見了山峰一幕,眾人多嘆息。
硬要算的話,趙雲有兩個妻子,皆是與他拜過堂的:
一為柳如心,在忘古城,因一場偷梁換柱的婚禮,陰差陽錯的嫁給了趙雲;
一為妙語,在老墳古墓,舉行的是一場鮮為人知的冥婚,按月神的話說,冥婚也是婚,也是算數的。
可這兩位妻子,卻一個活死人,一個在沉眠。
「心兒。」
趙雲的呼喚,未有斷絕,不敢太大聲,生怕驚擾了柳如心。
久久未有回應,他的雙眸,刻出了一條條血絲,慧心珠無用、醒神丹無用,難道,連菩提花也無用?也喚不醒柳如心?
「喚的醒。」
這,是月神的話。
菩提花的涅槃之力,的確神奇,已幫柳如心,跨過了最難的一關,蛻變即將完成,醒來只時間問題,約莫估計的話,至多三五日。
可惜,她的話傳不出冥冥。
趙雲聽不見,自也不知,正因不知,才一次又一次的呼喚。
許是他執念太重,因冥婚而感染妙語,那個小姑娘,也趴在了冰玉棺上,輕聲呼喚著心兒。
城中人,都很有眼力見兒,依舊無人叨擾。
靠!
不知何時,才聞一聲狼嚎。
凌飛他們到了。
而狼嚎者,則是林邪、蘇宇和蠻騰等人。
真應了那句話,凡是頭回來千秋城的人,都有這么一句粗口,儼然已成標配,鬼曉得不死山內,還藏著玄機,鬼曉得不死山深處,還有一座空間世界古城,若非來此,他們都不敢相信的。
「意外。」
「真讓我意外。」
相比不死山和千秋城,他們更不敢相信姬痕的真實身份。
姬痕就是趙雲。
入了不死山,凌飛便道出了秘辛。
語不驚人死不休。
至此,眾人的腦瓜還暈乎著呢?大魄力啊!姬痕真個大魄力啊!紫衣侯滿天下找他,他卻混入了天宗,連搜魂大陣,都鎩羽而歸。
「這意思,他長得很帥唄!」
蘇宇拎出了一副畫像,正是趙雲的畫像,左瞅右看。
蠻騰等人也上前。
這般一比,誒呀?沒他帥。
「還是他....看著順眼。」
穆清寒喃語,重新認識了小師弟。
若是師傅見了,多半也會這么說。
新來者,免不了游逛。
其後,爆粗口聲便頻頻不絕,這城中玄機太多,這城中的人,也是個頂個的強,趙家、魔家、白家、慕家,這是一鍋大雜燴?
秘辛。
這些都是秘辛。
若外界得知,必舉世震驚。
他們望見了趙雲,立在縹緲峰巔。
大多數人都沉默。
既知是趙雲,那伴隨而來的,便是他的故事,他有妻子,是個瞎眼的小姑娘,還在沉睡中,如若活死人;他也有娘親,被關在刑塔,不見天日;他也有父親,被紫衣侯逼的自殺,陰陽相隔。
他的故事,貌似是血淋淋的。
時間,悄然流逝。
在趙雲呼喚聲中,外界又夜幕降臨。
那座山峰,恍似成禁地,無人敢踏足,或者說,是不忍心叨擾。
「願她醒來。」
這,是城中人的心語,默默祈禱。
老話說的好,心誠則靈。
醒了。
這一夜,那個瞎眼的小姑娘,終是要醒了。
不等她開眸,便見一道光,直插天宵而去,在虛空上,演出了一副古老的異象,有花瓣散漫,有煙霞綻放,異彩噴薄,絢麗繽紛,襯出了如夢似幻的異象,仔細聆聽,恍似還有一種縹緲的聲音響徹,在仙界和神界,稱之為道音,乃她血脈中所潛藏的道音。
「這是...血脈異象?」林邪愕然道。
「那個叫柳蒼空的,真是個人才,兩個女兒,一個天靈之體,一個比天靈之體更霸道。」蘇宇咧嘴嘖舌。
他也屬特殊血脈的一種,但與這位相比,貌似就是鬧著玩兒的。
瞧這異象,便知柳如心的血脈級別,高到他難以想象。
「好生壓抑。」
所有的特殊血脈者,包括小財迷、鳳舞、赤嫣、穆清寒在內,都覺血脈躁動,那是一種來自血脈的壓制,強,柳如心的血脈太強了,修為或許不如他們,但在血脈這一塊,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絕對碾壓。
「可看出是何血脈。」眾老家伙都看白家老祖,這么多人,屬他輩分最高,活得久了,見多識廣,多半見過。
白家老祖輕搖頭,「聞所未聞。」
「仙靈之體?」
蒼穹見了,有一聲喃語。
月神聽了,俏眉微挑。
她是沒想到,沒想到凡界,竟還真有識貨的人。
沒錯,柳如心就是一尊仙靈之體,而且,還是變異後的仙體,她若成仙,或許會開掘出一種....與歷代仙靈之體都不一樣的仙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