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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域。

夜風凜冽。

趙雲終是登上了那座小島，終是來到了那棵老樹下，他以為，龍妃還在世，卻不知大夏的公主，早在幾月之前就已踏上了黃泉路。

以命換命。

原來他是這般活下來的。

黑暗中。

沒有哭泣。

沒有話語。

死一般的沉寂。

他如一尊石刻的雕像，靜靜佇立，也不知是因曾經獻祭壽命，還是因龍妃為他而香消玉殞，他那如瀑的黑發，漸漸多了幾縷銀絲。

氣氛壓抑的直欲凝固。

此刻，就連小霧靈都變得格外的乖巧了，倆大眼骨碌碌直轉，那夜它是記憶猶新的，趙雲渾身是傷，從天外跌入了它所造的霧海。

先前他還納悶兒呢？稀里糊塗多了一人。

今夜它懂了，原是九尾一脈的空間挪移之法。

哎！

魔子也在，心中哀嘆不已。

苦苦找尋的龍妃，竟早在幾月前就已煙消雲散。

更悲哀的是，趙雲至今日才知。

所有人都想不通，那夜姬痕是如何活下來的。

如今困惑終是解開了，可疑團背後卻是一個女子的魂飛魄散，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他孤家寡人，從來都沒有愛過，自不知情到最深處，是怎樣一種心境，當真要拿生與死去演繹？

哎！

九尾仰眸看天，欲尋一顆璀璨的星辰。

沒有人比它更知道，龍妃究竟有多羨慕楚家無霜，即便死了，也還有一個趙雲記得她，這個夜，她終是活成了她最羨慕的那個人。

無人叨擾。

夜依舊寧寂的可怕。

不知何時，才見有人劃天而過。

路過這座小島時，還曾有人回眸一看。

「那人看著咋這般面熟嘞！像是天宗的聖子。」

「你怕是看錯了。」

「還是快些趕路吧。」

「上陽真人三百歲大壽，可不能遲到了。」

伴著議論聲，路人漸行漸遠，走出很遠還不忘回頭看。

趙雲終是有了一絲反應，一語不發，獨自一人走出了島嶼。

清晨。

和煦陽光傾灑。

今日的南域甚是熱鬧，因為上陽真人過壽，傳遍了四海八荒，凡是排的上名號的勢力或家族，都得到了邀請，即便手中沒有請柬，也有人上趕著往前湊，說辭也是一套一套的，只為討一杯酒喝。

上陽島雲霧繚繞，氤氳朦朧。

深處，能聞鼓瑟笙簫，能見女子翩然起舞，一張張的玉石桌，擺放的錯落有致，桌上靈果晶瑩，酒香彌漫全場，怎一個豪華了得。

「公孫家家主到。」

「小小薄禮，不成敬意。」

「快，里面請，今日多喝幾杯。」

四方來客頻頻不斷，各個身份都不簡單。

有太多太多的勢力家族，都是一脈老祖親至。

不止南域，連東海的勢力也來了不少。

都沒空著手，而且各個大手筆，那些個不怎么入流的物件兒，都不好意思往這拿的，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有價無市的稀世珍寶。

氣氛甚是熱籠。

太多人扎堆兒寒暄，歡聲笑語不絕，知道的這是有人辦壽宴，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一場盛會呢？怕是在世人眼中，以上陽之威望，足配得上這場盛會，一眼望過去，在場的哪個不是有頭有臉的。

今日的上陽，真個榮光滿面。

相比去贖人時那等猙獰，此刻的他，真個面態和藹慈眉善目，不好好演一番，如何維持隱世前輩的大好形象，明面上是淡漠名利，實則很享受受人敬畏的感覺，不然，也不會搞出這么個大場面。

鬼曉得他邀請了多少人。

怕是南域九成九以上的勢力，都有人來。

偌大的上陽島，已是人山人海。

「這得收多少壽禮。」不少老家伙暗中唏噓。

「為贖林戎，足足花了三百億，可不就得找回點兒利息嗎？」太多人心中竊語，但也只敢在心中說，有些個事兒，自個明白就好，若非要拎出來瞎咧咧，那就是找刺激了，上陽那廝是很記仇的。

「待老夫問鼎天武，也辦一場這樣的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