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飛中，趙雲一道誅仙訣斬了回來。

咔嚓聲頓起，般若的護體金佛當場裂開。

魔君跨過虛天，一掌隔空拍出，徹底轟碎金佛，後到的魔後，則手拈一道紫色光暈，成一道紫色劍氣，無視肉身，直攻般若武魂。

嫣紅的血光炸開，般若佛軀又一次染血。

映著血光，她竟變了形態，染著光澤的秀發，竟化成了血色，周身洶涌翻滾的念力，化成了烏黑煞氣，就連佛眸也變得猩紅不堪。

「魔化？」

趙雲心中喃語，雙目之光深邃。

真小看了佛家聖女，這般憎恨魔，竟使出了魔之禁法。

不止他，連魔君魔後都皺眉了，特別是魔後，曾為雙世之一，竟不知般若，還通曉魔族傳承的禁忌之術，以佛之身蛻變成魔之身。

此一幕很諷刺。

佛家聖女自詡慈悲，恨不得殺盡天下魔。

如今，就連她自己都入了魔，她秉承的香火，她吸收的念力，此番都變成了魔煞，看那暴虐氣息，看那嗜血之意，比魔更像魔頭。

轟！

蒼天巨顫。

有一道烏黑光暈，以般若為中心朝四海蔓延。

無論趙雲，還是魔君魔後，皆被震退了，准仙級的佛家聖女，墮身入魔之後，力量極盡暴增，直逼真正仙，頗有立地飛升的兆頭。

「爾等...都要死。」

般若冷哼，眸中閃滿猙獰之光。

滾滾的魔煞，將這片天空掩的黑暗不堪。

「你是佛，還是魔。」

魔後翩然而立，一話平平淡淡。

同樣的話，魔君和趙雲也想問一句。

「我本慈悲，奈何濁世侵心，那便以殺度眾生。」

般若話語冰冷枯寂，亦如魔咒烙印，鐫刻在浩瀚天上。

這番說辭，聽的月神都笑了，佛若是魔怔了，臉皮是可以不要的，不過，她毫不意外，比般若更會講道理的佛，她見的太多了。

「魔禁：佛世天。」

般若輕語，隨手掐訣。

趙雲三人只覺眼前一抹黑，整個世界都黑暗了。

趙雲不知，但魔君和魔後卻清楚，如今的黑暗時一片大空間，是與外界徹底隔絕的，兩人未曾料到，佛用魔之禁法竟有這般威力。

還未完。

黑暗之後，東方蒼緲演出了一輪太陽。

隨之，西方化出了一輪月亮，中間則是星辰漫天。

無論陽光、月光還是星光，都極盡毀滅。

三人都知道，般若是想把他們從黑暗中徹底抹去。

如此，待黑暗散去，她依舊是佛，依舊是慈悲與正義的化身，在她看來，過程並不重要，殺滅也好，度化也罷，她要強行了因果。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黑暗中不見般若，可她的話卻無限響徹。

隨她話落，太陽、月亮和星辰都綻放了寂滅之光。

嗡！

魔君血脈本源化弓，以真元仙力成箭，逆天射上。

璀璨的太陽，被他一箭洞穿，散落的陽光也當場崩滅。

同一瞬，魔後凝練了一道紫色光，生劈了月亮。

趙雲亦霸道，一劍插入天穹，虛幻的劍體無限延伸。

他氣血洶涌翻滾，仙力澎湃磅礴，持龍淵劍劇烈攪動著風雲，攪的昏暗天電閃雷鳴，星辰一顆接一顆的崩滅，星輝頓的失了光芒。

唔...！

般若一聲低吟，整片黑暗都一陣晃盪。

魔後一步登天而上，如一道紫光沒入了黑暗。

她是侵入了般若的體魄，強行與般若雙世同體。

趙雲和魔君也未閑著，齊齊出手，巔峰的一擊打向了同一處，黑暗世界頓的炸開，光明又重現了人間，而與黑暗相融的佛家聖女，跌身出來，佛軀染血，無論佛光還是魔煞，都失了該有的威勢。

魔後又分離而出。

而般若，則恢復了本來的形態。

她的准仙級氣蘊，則在一點一滴的衰亡。

「吾沒錯。」

她的魔怔未消退，反而愈演愈烈。

此刻的她，非魔非佛，倒更像一個瘋癲之人。

錯與對。

善與惡。

此刻貌似說不清了。

趙雲三人沒有再攻伐。

也無需攻伐了。

般若該是魔障太深，佛心已崩潰，香火和念力也已瞬間消失，她的修為境界，她的底蘊根基，都遭了反噬，在無形中寸寸的化滅，她染血的佛軀，也映著暗淡月光，隨風漸漸化成了一縷縷幽霧。

「吾沒錯。」

即便到了此刻，般若依舊在嘶吟。

她是否有錯無人評斷，但她的確擾了她人因果。

星輝璀璨。

月光皎潔。

佛家聖女在嘶吟中，徹底灰飛煙滅。

紅塵世間，似有那么一縷佛音為她送行。

准確說，是為她的初心送行。

連月神都不否認，佛的初心是好的。

這是一段沒有對與錯的因果，也或者...是業障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