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良！你可知你這樣的行為，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彈劾你結黨營私、勾結六國余孽，乃至於擁兵自重、意圖謀反？」

秦始皇的眼睛怒瞪如炬死死的盯住了郭棟。

看到秦始皇既不喊愛卿也不喊國舅了，而是直接喊郭棟的全名，並且還親口安上了這么多誅九族的罪名，趙高的心里當時就是咯噔一聲，下意識的就要為郭棟求情，卻不想郭棟十分淡定的一點頭說了句：「知道！」

「末將知道，自從末將開始對兵馬進行調整之時開始，就有許多人都在彈劾我，但是末將也敢說一句，自始至終，末將對得起忠君報國四個字，從始至終未敢忘卻片刻。」

趙高在那里提心吊膽，郭棟卻是十分淡定，預期不高也不低，與其說是在為自己分辨，到更不如說是在陳述事實。

「所有的事情，不管是軍中的改制、練兵，大規模鍛造武器、盔甲，加入舉賢堂、管理舉賢堂、退出舉賢堂、抓捕舉賢堂，以及為舉賢堂一眾成員安排職務，這些事情末將做的都對得起良心，對得起陛下，對得起大秦。不管事情大小巨細，只要是與家國有關，末將從沒有半點遮掩、隱蔽，光明正大、從無鬼祟！」

秦始皇為皺著眉頭，一點都沒有打斷他的話，一直等噠他說完之後，秦始皇才問了他一句：「那朕問你，這些事情之中，你可有私心？」

按正常來說，必然是各種否認，滿口的家國天下忠義無雙，趙高都已經在邊上開始打腹稿一會兒怎么幫腔，誰知道郭棟和剛剛一樣，依舊還是那么的不按套路出牌：「有！每一件事情末將對得起家國天下和陛下的信任與重任之外，也都有著自己的私心，這些事情和人，不是與末將或多或少有所關聯，就是對末將自身也有很大的好處！」

砰！

秦始皇狠狠地一拍桌子，趙高的心里頓時就是一慌，別說是他，就連李斯等其他官員都是心里一顫，下意識的就跪了下去，唯有郭棟還站在那里，微弓著身子雙手抱拳。

「好！好一個戍衛咸陽的國舅郭子良！好一個重新定義男子漢大丈夫的雄獅公郭棟！好！好！」

沒曾想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秦始皇不僅沒有半點的震怒，反而是哈哈大笑起了起來。

「私心？這天底下誰沒有私心？誰敢說自己有哪怕一件事情，絕絕對對沒有半點的私心或者對自己有益？但是誰敢光明正大的站在朕的面前問心無愧、坦坦盪盪的說出來？唯有郭棟郭子良，朕的國舅、上將，光明磊落，真大丈夫也！」

說著話，秦始皇直接站起身，從桌案後繞過來站到了郭棟的面前！

「國舅，朕曾聽聞，當初舉賢堂開館，國舅為給趙高報仇，不惜觸怒師父項梁、斥罵師兄易小川，說出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一語，最後令師項梁老先生問過就何為男子漢大丈夫，如此才方有當初國舅名動天下的那番話！」

聽到秦始皇不知怎么的突然提起這件事，趙高的冷汗瞬間就流了下來，剛要跪著過來解釋一二，就見到秦始皇對著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得說話，轉過頭繼續對著郭棟道：「之前國舅親自帶兵抓捕舉賢堂絕大部分成員的時候，也是因為這件事，以及另外一番驚人的言論，項梁老先生才帶著舉賢堂的人沒有半點反抗，跟著國舅前往大牢之中。而國舅對其也是名為抓捕，卻是一路恭敬護送，國舅，不知可有這些事情？」

郭棟毫不遲疑地就點了點頭：「有！這些事情每一件都是真實的！」

沒有否認，更沒有半句解釋，反而十分干脆的徹底承認了下來！

「好，干脆果斷、坦盪磊落、問心無愧，好一個郭棟郭子良！那朕問你，何為忠臣，何為奸臣？」

李斯等官員現在已經是大氣都不敢出半個了，今天的秦始皇和郭棟兩個人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么葯、發了什么瘋，竟然同時大反常態，每一句話每一個反應都是和常人截然相反，讓人根本摸不到頭腦！

「末將認為，忠君報國、各司其職便是忠臣，也是最基本的衡量標准！上，保家衛國輔佐陛下；下，治地安民牧守一方；對得起陛下，對得起身上的職司，對的起治地百姓，對的起麾下將士，便是一個合格的忠臣。如此忠臣，就算是有些許的私心雜欲，甚至貪圖錢物等貪腐之舉，只要是不過分，不違背上邊的幾條原則，依舊可以算是忠臣，而算不得上是奸臣，畢竟人無完人，誰都有自己的私欲和喜好！」

「但是若打著忠義或者國家的幌子，為了自己的派系、學說、民望、聲譽身或者是所謂的青史留名等等，不分青紅皂白、不管對錯敵我，不顧適宜與否，便直諫強諍，就算沒有貪贓枉法，活的兩袖清風也算不得忠臣！因為他們忠的並非是家國天下，而是自己的利益，或身外物，或身後名。而這樣的臣子，一般除了一張只會對內挑剔、對比下職責的最之外，於國於民，根本沒有半點用處！末將認為，如此的清廉臣子，與那些貪贓枉法到已經玩忽職守、破壞了原則底線的奸臣沒有任何的不同，僅僅只是他們所奸、所貪的東西不一樣罷了，但是卻都是對國家沒有任何益處，反而是大有損害！」

郭棟的話依舊一如既往的顛覆人的觀念，就連問出這個問題之前就已經有所心理准備的秦始皇一時間都有些不太能接受。

不過秦始皇還有另外一個問題要問郭棟：「那國舅你覺得你自己是個奸臣還是個忠臣？」

忠臣，毫無疑問是忠臣，這是所有人心里都已經出現的答案！

「末將不是忠臣，亦不敢做奸臣，若要有個定位，末將覺得干吏能臣或者是佞臣更適合末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