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才是最懂捉賊的(1 / 2)

偏院比展皓雲住處裝飾得雅致許多,雖說算不上富麗堂皇,小院里花草翠竹也是一應不缺,屋子里案幾雕床一應俱全,書畫筆墨一樣不缺,大約是供住客解悶兒的——只可惜桃兒對寫寫畫畫的風雅全無興致。

送來伺候她的丫頭婆子倒是朴實得很,幾個黃毛丫頭也就十歲有余,一派天真,婆子們也是沉默寡言,她問叄句對方回一個字,根本聊不起天。住了幾天,舒適歸舒適,但是,桃兒無聊啊!

想出去轉轉,偏生一出門,侍衛便黑著臉用刀擋回來——展大人有吩咐,桃兒姑娘是貴客,開封府乃是重地,到處亂竄怕看見什么不該看的,污了姑娘的眼。

說完還加一句:府里侍衛刀比眼睛快,要是桃兒姑娘大半夜偷偷跑出門,被人看見了,萬一當做刺客當場格殺,怕是死得太冤枉。

氣得桃兒咬牙切齒,偏生又沒法子。

一晃七八天過去。春意漸深。這一日,桃兒穿了件柳黃色的襦裙躺在院子里的貴妃椅上,懶洋洋地曬太陽,一邊曬一邊算著,她白大哥什么時候能回京,跑來救她。

忽然,院門一響。桃兒眼睛一亮,坐起來,卻不想來的不是白景崇,而是另一個家伙——正是展皓雲。

桃兒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復又躺下,悶悶地說:「你還知道來!」

說完卻有點尷尬——搞得她好像盼著自己家男人回家的怨婦一樣!

展皓雲卻沒多想,板著臉進門,甩給她一卷公文:「你自己看。」

桃兒眨眨眼,翻開。

又是一起盜竊案。之前展皓雲提過的京城連環竊案,桃兒也有所耳聞,京城四大富商家接連失竊,丟的都是最值錢的傳家寶。那時白景崇正在京中,風言風語的少不了也有些污水潑到他頭上。只不過……「我早對你說這件事跟白大哥沒有關系,」桃兒一邊翻著,一邊不屑撇嘴,「白大哥當年盜奸商劉氏家的羊脂玉九連環,那可是提前七日書信告知,在家丁捕快重重圍捕下神不知鬼不覺得手,一個人都未曾傷及——這人每次盜竊都要打傷幾個家丁,手法也忒差了。」

展皓雲臉色巋然不動,道:「你接著看。」

幾件舊案總結後便是這次的新案。桃兒不屑瞥了幾眼,卻瞬間被驚得睜大了眼睛。

這次盜竊者手法與白景崇一貫的做法如出一轍。也是提前七日告知,當日在眾目睽睽之下下手,並且神不知鬼不覺成功。

只是,這次下手的對象並不是什么奸商貪臣,而是朝廷翰林院的前太傅洪文賓洪大學士——要知道,這位洪大人可是以為官清廉、做人耿直著稱,平日里不結黨不營私,家宅更是簡朴得一塌糊塗。結發妻子去世後一直沒有再娶,一個人拉扯一雙子女長大,哪怕在官場因為直言進諫得罪人無數,倒也沒人好意思沖他下手。

這人,家里有什么可偷的啊?

像是看出了桃兒的疑惑,展皓雲冷著臉解釋:「前年新帝登基的時候賞了他一個貴妾,說是老頭子家里熱鬧點,少整天給他批評東批評西的。那個貴妾的嫁妝里有一副唐朝流傳下來的手繪春宮,和一塑西域巧匠制作的純金合歡佛像。」

桃兒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