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纖纖看看方文雪，再看看慕夜衍，她無解。

慕夜衍的眸色再度黯淡了下來，薄唇微抿了一下，才低聲道：「雪雪，這次是我錯，只希望你能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這一句，讓方文雪身體一顫，眸色也黯淡了下來。

天下做母親的，哪有不希望兒女好的。

當初她回到慕夜衍的身邊，與他領了證，就是想給小琳琳一個完整的家，想她有爸爸有媽媽，可是結果……

慕夜衍眼看著方文雪因他這一句而觸動了情緒，緊接著又道：「琳琳才出生就要沒了家，等她長大了，不知會怨你，還是怨我。」

可這明明就是非常明顯的答案，既然是方文雪提議要離婚的，小琳琳長大了自然是要怪方文雪的，而慕夜衍卻是故意這樣說。

方文雪緩緩閉上了眼睛，眸中已經有些潮潤，心思已經松動了。

只是每每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還是心里不舒服。

「雪雪，我知道那天我的不相信帶給你的傷害有多深，可我真的沒想到小舞會做出那么傻的事情，那孩子現在也知道你的好了，天天催著我來醫院看你，讓我勸你回心轉意，一家四口在一起，真的，她已經不要她那個媽了，她那個媽，有等於無，只會把她往死路上推，小舞她一直都想來看你，又怕惹你傷心。」

聽到慕夜衍說起慕飛舞，方文雪轉頭看了一眼小琳琳，一樣的都是女兒，倘若小琳琳遇到慕飛舞那樣的遭遇，她一定是心疼肉疼哪都疼的。

她真是理解不了風錦沫，怎么就能那么的狠心呢，居然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下得了手。

換成是她，絕對絕對絕對做不到那樣的狠。

算起來，也真的不全都怪慕飛舞。

想到這里，她心底里柔軟了些微，「她想來看妹妹就來吧。」好歹都是一個父親的兩個孩子，等他們這做父母的老了，孩子們是要互相扶持的。

「她想看妹妹，也想看看你，只是……」慕夜衍說了一半，頓住了，眸色溫柔的看向方文雪，如果不是她的心善，小舞也不會有這樣的轉變。

「都說了，她想來就來。」

「雪雪，你真這么想？」慕夜衍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握方文雪的手，不過她手快的一個子避過了。

那避過的樣子仿佛他是洪水猛獸似的，讓慕夜衍的眸色又黯然了。

「是。」不過避過歸避過，方文雪這話卻是真心的，她不記恨慕飛舞，她記恨的是風錦沫和慕夜衍。

畢竟，孩子就是孩子，孩子更是一張白紙，大人怎么在白紙上寫意，孩子就會變成什么樣子。

而之所以記恨慕夜衍，是在他離開去機場前，她就跟他說過她覺得慕飛舞那幾天有些怪怪的，她懷孕了有點擔心自己和胎兒的安危，想讓他把慕飛舞送去她外公外婆那里住幾天，等他回來再接回來。

可是慕夜衍就是不同意，甚至於還訓斥她說她把慕飛舞想得太壞了。

結果，慕夜衍才離開家，慕飛舞就打暈了她，把她拖到了天台上，然後就有了後面的一幕。

如今回想起來，方文雪還覺得後怕，倘若那天她不是剛剛好的在慕飛舞要摁下炸彈的時候醒過來，不是她不要命的搶下了那枚炸彈，然後撞上慕飛舞一下摔下去掉在了氣墊上，只怕她和慕飛舞，還有那個去救她們的無辜的人，都已經死了。

一想到死這個字眼，她就一陣心顫。

原來生與死，不過就在瞬間，在她下意識的一個舉動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