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啞巴說話,尼姑下山(1 / 2)

第70章啞巴說話,尼姑下山

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喊道:「棒子,是我的!!」

這個聲音一出,所有的人都驚嚇到了。

這是誰在說話?大家從來沒聽過啊,他們生產大隊沒有人這么說話。

旁邊的王富貴媳婦在愣了好一會後,才反應過來,這這這,這好像是剛才劉桂枝發出的聲音?她應該沒聽錯,就是劉桂枝這里發出的聲音?

陳有糧剛才正看熱鬧,現在也被嚇到了,他瞪大眼珠子:「顧老四媳婦,顧老四媳婦會說話了?我沒聽錯吧?是她說的吧?」

沈紅英更是傻眼了,愣愣地看著劉桂枝半晌沒動靜。

她再了解劉桂枝不過了,畢竟是一個鍋里吃飯吃了十年。

她用同樣的法子欺負過劉桂枝好幾次,之前為了收養福寶的事抓鬮,她就是這么把福寶給換給劉桂枝的。

屢試不爽。

沒錯,她就是欺負啞巴不會說話,白白受她欺負。

可是現在,劉桂枝竟然突然說話了?剛才那話說她說的沒錯吧?

她震驚地看著劉桂枝,張大的嘴巴半晌合不攏。

很久後,她抬頭看天,雖然是傍晚了,但太陽還在,大白天的,見鬼了??

福寶看著周圍人一臉震驚的樣子,低哼了聲:「我娘以前雖然不會說話,但現在也慢慢地學著說話了,說話有什么了不起,我娘會說,大伯娘,你不要總仗著你會說話我娘不會說話欺負我娘。」

說著,她指著那個干凈棒子:「那一看就是我娘扒的,你趁著我娘離開的功夫,把我娘的棒子扒拉到你那里去了。」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是小孩子才有的小奶音,但是那聲音里滿是憤怒和認真,奶白色的小臉也漲得泛了粉紅,小拳頭更是緊緊攥著,顯然是對於沈紅英氣憤她娘的行為很是痛恨的。

這樣的一個小孩子說的話,誰能不信?

更何況劉桂枝還張嘴說話了?

十年的啞巴張嘴說話了,還有比這更稀奇的不?

現在圍觀的社員一個個地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劉桂枝身上,他們震驚地望著劉桂枝,紛紛對劉桂枝說:「再說一句,再說一句!」

王富貴媳婦看周圍有人好奇地看過來,嚷嚷一句:「顧老四家媳婦開口說話了!」

啥?顧老四家媳婦不是啞巴嗎,竟然開口說話?有些路過的,也都跑過來了。

大家一個個都瞧稀奇。

於是劉桂枝就在被眾人的包圍中,就在一雙雙眼睛的注視中,傻眼了。

她,她剛才說了啥來著?

她自己也不記得了。

圍觀群眾看到她這個樣子,失望了,不像是會說話的樣子啊?剛才是不是聽錯了?騙人的吧?

沈紅英看著她那一臉茫然的樣子,終於心里浮現出一絲希望,試探著說:「剛才那話,剛才那話不是你說的是吧?你咋可能會說話呢?」

一臉茫然的劉桂枝突然聽到了沈紅英的話,一看到沈紅英那不壞好意的樣子,她就想起來沈紅英欺負自己的事。

她頓時氣得臉都紅了,盯著沈紅英:「你偷我的棒子,那些棒子,是我扒的!」

啊??

所有的圍觀群眾這次都聽得清清楚楚。

那是好像發燒啞了的嗓子,但是沒錯,絕對沒有錯,是啞巴媳婦劉桂枝說出來的話。

劉桂枝,竟然真得會說話了?

福寶聽到她娘竟然又說了完整的一句話,頓時轉怒為喜,樂開了花:「你們聽到沒有,我娘會說話,我娘會說話,我娘說了,是我大伯娘偷拿了她的棒子!」

說著,她趕緊對王白藕說:「王姐姐,那些棒子是我娘的。」

王白藕旁觀著這一幕,也是看傻眼了,她看著福寶認真辯解的樣子,連連點頭:「我信我信,那就是你娘的,給你娘記一整個工分,給你大伯娘記七厘工分!」

竟然偷人家的棒子冒充自己的,這性質太惡劣了,王白藕趕緊在小本本上記著,沈紅英七厘工分,附加一次思想教育課。

這里王白藕記著工分,那邊所有的人都圍著劉桂枝七嘴八舌的問。

「劉桂枝你咋會說話了?」

「你啥時候會說話的?你都會說啥?」

「再給我們說一句唄,再說一句聽聽。」

一時之間,劉桂枝竟然成了被圍觀在中間的猴子,大家都瞧稀罕看熱鬧。

劉桂枝有些不知所措,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冒出來那么長的句子,平時雖然會說話,但是都只能蹦單個的字。

劉桂枝想了想,試探著張張嘴巴,艱難地說:「我不知道說什么……」

她這話一出,所有的人都發出一聲喝彩:「真會說話了,啞巴開口說話了!」

「桂枝,桂枝,再給我們說一句!」

……

旁邊的沈紅英已經從不敢置信到傻眼,再從傻眼到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後她看著被社員們圍在中間各種喝彩鼓勵的劉桂枝,灰溜溜地就要鑽出來。

沒人信她,都信一個啞巴,王白藕還給她記七厘的工分,可真是糟心透了。

誰知道她剛走了兩步,就聽到那些人在提自己,最大嗓門的就是那個王富貴媳婦。

王富貴媳婦扯著嗓子說:「這是你大嫂干的,你大嫂偷你的棒子,結果逼得啞巴會說話了!」

偷棒子?沈紅英一聽這話,差點氣死,恨不得給王富貴媳婦一個耳刮子。

那叫偷嗎?那叫換!!

……

啞巴媳婦會說話了。

這件事瞬間傳遍了整個平溪生產大隊,甚至連隔壁生產大隊的都來打聽稀罕。

「聽說你們生產大隊有個多年的啞巴竟然開口說話了?有這回事嗎?」

「對啊對啊是真的,是那家的嫂子偷了人家棒子,人家啞巴媳婦氣得啊,張嘴說話了!」

「呀,還有這種人啊,欺負一個啞巴!」

「是啊,我們也說,當大嫂的怎么好去偷人家啞巴弟妹的棒子,結果你看,棒子沒偷著,還逼得人家會說話了。」

如此這樣的對話很快廣為流傳,於是沈紅英欺負啞巴弟妹偷人家棒子的事就這么隨著「啞巴開口說話」這件奇聞異事廣為流傳……

苗秀菊為了這事,整整綳了三天的臉。

雖然現在分家了,但她是顧衛國的娘,她是苗秀菊的婆婆。

她把顧衛國叫過來,教訓了一通,要求他管束媳婦,要求他以後別讓她干這種丟人現眼的事。

「以前她私底下的小動作,沒鬧出事來我就不說了,凡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現在你得看看啊,這事傳出去了,公社里十幾個生產大隊可能都知道了,這就是咱公社里今年頭一樁的稀罕事,你說丟不丟人?」

顧衛國覺得,丟人。

能不丟人嗎?

他現在去上工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誰願意背負「就是他,就是他媳婦,偷人家啞巴的棒子」這種名聲?

顧衛國在這樣的丟人現眼,又被自己娘教訓了一番後,回去自然又把沈紅英罵了一通。

沈紅英心里苦哪,她偷劉桂枝棒子的事傳出去後,不知道怎么竟然傳到公社里的書記耳朵里,根據陳有福的說法,人家公社里的李明栓書記都親自問起了這件事。

一旦問起來,這就不是小事了,這就成大事了,就可以抓個典型,可以給上面打個報告。

陳有福把這些給沈紅英一說,沈紅英臉都白了,她無法理解地說:「不,不就換了個棒子嗎,她是我妯娌啊,我當初連福寶收養抓鬮都和她換過,不是也沒事?」

她這話一出,陳有福瞪大了眼:「什么?什么意思?」

沈紅英趕緊搖頭:「沒,沒什么……」

這事兒可千萬不能說,不然又是一樁罪啊!

然而陳有福可不是傻子,他當大隊長這些年,可是練了一身本事,從這些社員們真真假假的話里看透真相的本事。

陳有福盯著沈紅英:「原來當初抓到福寶的是你,你偷塞給人家劉桂枝了?」

沈紅英慌了:「沒,沒,怎么可能呢!」

然而她越是這樣,越顯得心虛,陳有福明白了,當下嚴厲起來,冷笑一聲:「你做的這些事,往嚴重了說,這就是弄虛作假,這就是挖社會主義牆角,混社會主義大鍋飯,我怎么也不能幫你瞞著,得給你上報,看看人家李書記怎么說,如果真需要典型,我就給你報上去!」

沈紅英一聽急眼了,她沒辦法理解:「都是妯娌,一點小事,至於嗎?她平時被我欺負多了,也沒見怎么樣啊!」

陳有福嚴肅地說:「平時你們家里鍋碗瓢盆的事,那是小事,但是你現在是在為集體勞動的時候偷奸耍滑,還惡意將社員的勞動據為己有,這個問題性質可就大了,這就是欺騙集體,欺騙社會,欺騙國家!」

沈紅英傻眼,腦袋嗡嗡嗡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