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她是咱們家的女兒(1 / 2)

第140章她是咱們家的女兒

於小悅;「顧丹陽,誰給你潑臟水了,你的朋友打了我哥哥,你怎么不說說那是你什么朋友?」

這話剛出,就聽得寧慧月突然道:「小悅,你在說什么話?福寶那么好的姑娘,你怎么這么說她?」

啊??

於小悅呆了,她驚訝地張大嘴巴望著寧慧月,完全無法明白到底怎么了。

就在一個小時前,寧慧月還在系主任的辦公室里痛斥顧丹陽的行為,從系主任辦公室出來,不可能突然間就改變了想法。

寧慧月這一發話,福寶也是懵了,她是做好了心理准備來一場硬戰,是想好了怎么舌戰這兩個人還自己一個清白名聲,結果她准備的那么多台詞還沒用上,於小悅被於敬飛媽媽給訓斥了。

這,這是唱哪出戲?

至於咖啡館里頭支起耳朵的,咖啡館外頭翹起腳的,一個個也都傻眼。

這怎么和預想的不一樣?

原以為是於家嬸嬸侄女兩個欺壓年輕漂亮學霸女孩怒斥她離自己兒子遠一點,結果現在成了嬸嬸教育侄女要好好學做人?

於小悅委屈啊,她臉紅耳赤:「嬸嬸,我不是告訴你了嗎,這個顧丹陽她糾纏我哥哥,她不懷好心,她害得我哥哥被打——」

寧慧月沉下臉來:「小悅,不是我說你,大庭廣眾的,你不能這么亂說話?你有什么證據嗎?你這是哪里來的說法?顧丹陽沒糾纏過你哥哥,她是我昔日舊友的女兒,是世交家的閨女,我是讓你哥哥給她送點東西,沒想到就這么被你們誤會了?竟然連你都誤會?你不懂這事情怎么回事,你就這么紅口白牙污蔑她的清白?」

於小悅嚇傻了,不過她還是小心翼翼提醒:「……嬸嬸,我哥哥被打了啊!」

寧慧月綳著臉,嚴肅地道:「他被打?他活該,誰讓他不聽我的話,不給我好好辦事,是我讓人打他的!你難道不知道那是我讓人打他的?」

咖啡館的人聽到這個,都驚了!

原以為是兩個男人為了爭奪一個美女而發起的戰爭,現在看來竟然是人家媽媽憤而讓人痛打自己兒子?羅曼蒂克愛情故事瞬間變成了家庭倫理劇?

於小悅至此簡直是想哭了,她不懂這是怎么了,她不明白嬸嬸為什么對自己這么凶!

明明一個小時前她還不是這樣的!

如果不是她堅信唯物主義,她會認為她嬸嬸被鬼上身了。

寧慧月望著於小悅那委屈的樣子,也是有些心疼和歉疚,畢竟是養在身邊好幾年了,沒有感情也多少養出感情來了。

但是,她這么說,卻是故意的。

其實她是在看到這位顧丹陽第一眼就明白她誤會自己兒子了,她兒子肯定是因為這個女孩子太像自己年輕時候,所以才一直對這個顧丹陽感興趣,是於小悅誤會了,她又未加證實把這種誤會的言語傳給了自己。

既然誤會了,那人家就是清清白白的。

而更重要的當然是,這個顧丹陽和自己年輕時候太像了,比之前曾經誤找過的所有女孩都像,這讓她產生一種奇異的感覺,這個顧丹陽可能就是自己的女兒,極有可能確實就是,而不是「可能」。

哪怕不是,至少這個女孩和自己年輕時候那么像,也是緣分。

所以在剛才寧慧月怔怔地盯著福寶的那片刻間,許多的心思在寧慧月心中閃過,昔日失去女兒的悲痛欲絕,以及這些年的思念和絕望,如今見到福寶的激動和期盼。

在那么一瞬間,福寶這個像極了她年輕時候的女孩子在她心里的分量已經極重。

哪怕不是女兒,她也想護著這個女孩子,看不得她受任何委屈。

所以她才出言斥責了自己侄女於小悅,在這一瞬間,許多想法涌上心頭,但最清晰的念頭卻是,她不想讓這個女孩子的名聲因為自己的誤會而受損。

沒辦法,為了這個很有可能是自己親生女兒的顧丹陽,只能先讓小悅受受委屈了。

在斥責了侄女於小悅後,她想想,也有些歉疚和過意不去。

剛才只有這么斥責於小悅,別人才會更信,但她並不願意當著這么多人下她的面子。

於是她嘆了口氣,放軟了語氣:「小悅,嬸嬸也不是非要說你,按說這事也是嬸嬸沒和你說清楚,不怪你,不過你也要注意,沒搞清楚,不能這么朝人家清白潑臟水,你哥和人家顧丹陽就見過那兩次面,還是嬸嬸托你哥來找她,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因為這個就潑上臟水,讓人家怎么辦?」

於小悅:「……」

她已經不知道說什么了,接下來她該怎么說?揭穿她嬸說根本沒有這回事?還是順著說?

福寶也不知道說什么了,這個台詞,她接不下去呀……

寧慧月深吸一口氣,面對已經言語不能的於小悅和對面疑似自己親生女兒的福寶,笑著對福寶伸出了手:「丹陽,小悅這孩子不懂事,你可別怪小悅,是阿姨沒和她解釋清楚,才讓她有了這樣的誤會,阿姨給你道歉了。」

福寶還能說什么?

此時的福寶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台詞和戲本,論起效果來,好像並不如眼前寧慧月的這一出。

沒有什么比寧慧月斥責於小悅來為她澄清流言更有力的辦法了。

於是福寶垂下眼睛,故意道:「前兩天,小悅的堂弟於敬躍過來,說了我一些不堪的言語,他是不是也誤會了?」

寧慧月一聽,心都縮起來了。

剛才福寶好像提到過什么弟弟,她沒往心里去,現在想想,竟然是小兒子於敬躍也來過?來找福寶麻煩?當下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不過當著福寶的面,還是勉強忍下,忙對福寶殷切地解釋道:「他小子不懂事,肯定是誤會了,我回頭就教訓他一頓,讓他給你賠禮道歉。」

福寶還能說什么,只能輕聲道:「……好。」

沒有一個人可以幫福寶澄清,只有於家的可以,而於敬飛和於敬躍這些始作俑者的母親是最合適幫自己澄清的人。

再也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方法了。

但是寧慧月為什么這么做呢?

她疑惑地望著寧慧月,實在是想不明白。

寧慧月自然看到了福寶的疑惑,她看著小姑娘微微蹙起的小眉頭,那個動作那個表情,都帶給她無比的熟悉感,讓她感覺到一種血緣的牽絆,還有小姑娘的杏仁眼,杏仁眼上面輕輕顫動的睫毛,連那睫毛翹起的弧度都像自己年輕時候啊!

她胸口脹滿了酸楚,喉頭哽咽,凝視著福寶,想說點什么,卻又說不出。

這可能是嗎?

之前無數次的失望,這一次會是真的嗎?

福寶終於受不了:「阿姨,這是?」

言語是艱難的,不過她還是叫了阿姨,不能拆穿她剛才的謊言,不然又要橫生枝節。

寧慧月聽到那聲阿姨,眼淚差點落下來,不過還是勉強忍著,伸手一把攥住了福寶的手:「丹陽,你和我媽,那是多少年的朋友了,我一直惦記著你,你能考上大學過來京師大學,我心里替你高興,前一段實在是太忙了,沒能及時過來看你,托那傻小子過來,誰知道還惹出這麻煩來,阿姨對不住你媽啊!」

遠在平溪生產大隊的劉桂枝正踩著縫紉機,此時憑空打了三個打噴嚏。

福寶:「……」

她娘劉桂枝這輩子就沒來過首都也沒見過這位於敬飛媽媽啊!

偏偏這個時候寧慧月還握著福寶的手,聲情並茂:「丹陽,你心里不會怪阿姨吧?」

福寶:「……怎么會呢,阿姨也是好心。」

這話說得要多勉強有多勉強,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寧慧月頓時一臉感動,殷切地看著福寶,那個樣子,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夠。

福寶受不了了,趕緊找了個借口起身就走。

寧慧月聽她說要去圖書館,忙拎起包來就要起來:「你要去圖書館?那太好了,我陪你過去,我看外面正下雨,我帶著傘呢。」

福寶:「不用,我也帶著傘!」

寧慧月:「那我可以陪你走一段。」

福寶發現自己甩不掉這個牛皮糖,在暫時不能翻臉前,也只好聽了。

不過等走出了咖啡館,走到了一片沒人注意的地兒,福寶盯著寧慧月,嘲諷地道:「阿姨,你到底是唱哪一出,麻煩直接說吧,現在沒人了,麻煩別演戲了。」

旁邊跟過來的於小悅也忙看著她嬸嬸,她也想知道,這到底是唱的什么戲。

寧慧月望著這樣的福寶,沉默了。

這么像自己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敬飛那里很明顯是看出來了這女孩像自己,他查到了什么線索嗎?

許多的心思浮現在寧慧月心頭,讓寧慧月心頭激動,激動得幾乎大腦一片空白,幾乎暈厥過去。

不過她還是深吸口氣,讓自己鎮定,更鎮定下來。

這也許是,也許不是,但她必須冷靜下來,千萬,千萬不能犯病。

所以她熱切地凝視著眼前的福寶,滿臉慈愛地道:「丹陽,我知道平時你和小悅有些不對付,可能是有些誤會吧,小悅這孩子向來不懂事,說話也沒邊,不知道編排了什么,倒是讓你在學校里不好過,我這次過來,就是想幫著這孩子糾正糾正,也給你澄清下,免得別人誤會了你。」

說著,她誠懇地道:「丹陽,你不怪阿姨吧,阿姨用這個辦法也是迫不得已,因為咱們只用嘴說,別人可能還是會誤會,咱解釋不清楚,只有推這個理由,別人恍然大悟,才會真覺得他們誤會了你。」

福寶望著這位於敬飛的母親,她態度如此真誠,言語如此坦率,望著自己的目光帶著溫和的笑意,她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把這個人當成什么惡毒的人,臉上也就平緩下來:「阿姨,謝謝你這么幫我澄清,我非常感激。」

寧慧月聽著福寶說話,看她這樣子,心想這孩子真是善良又乖巧,和自己年輕時候一樣呀,當下心里更是一陣激動,強自忍下,上前握住福寶的手,用一種壓抑的語調道:「丹陽,雖然我和你媽不認識,但是我話都這么說了,阿姨是把你當朋友女兒看待的,你有空可以去阿姨家吃個便飯,也可以和小悅做好朋友,以後多來往好不好?」

和於小悅做好朋友?

福寶想想還是算了,更何況她家里還有一個莫名其妙的於敬躍,當下趕緊搖頭:「阿姨,你的好心我非常感激,但是其它的暫時先算了。我還事要忙,我先走了。」

她怎么突然覺得這一家子都怪怪的,於敬飛怪怪的,於敬躍莫名其妙,於小悅對自己的敵意莫名其妙,至於這位於敬飛的母親,更是莫名其妙。

雖然說她現在對自己態度挺好,但是總感覺她看自己第一眼時那個勁兒要多倨傲有多倨傲,一臉看不起人。

想想,反正和她們之間的事情算是了結了,她以後還是少和她們有所牽扯。

寧慧月哪舍得讓福寶走,她還想和福寶多說說話的,誰知道正說著,就看到那邊過來一個女同學:「福寶,系主任叫你,你過去一下,好像是說有事。」

福寶抬頭一看,忙道:「叫我?行,那我這就過去。」

說著,趕緊和寧慧月告別,匆忙走了。

寧慧月望著福寶的背影,眼中戀戀不舍,心緒難平,她得趕緊回去,趕緊拉住敬飛問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姑娘哪兒冒出來的,他有沒有查過這姑娘到底是不是當年她丟失的女兒!

就在這時,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別人怎么叫她福寶啊?」

於小悅現在的心涼颼颼的,她不太敢相信,但是一個猜測已經涌上心頭,這讓她心中沮喪。

此時聽到寧慧月問自己,便有氣無力地說:「她大名叫顧丹陽,小名聽說叫福寶。」

多土的一個名字啊!

寧慧月:「大名叫顧丹陽?小名叫福寶?」

她品味了一番,笑吟吟地道:「福寶這名字好,一聽就有福氣,我喜歡,這孩子一看就是有福氣的,是個可人的小丫頭,多討人喜歡啊!」

於小悅:「……」

之前她嬸嬸不是說農村那種福啊貴啊一聽就土氣難受嗎!!

寧慧月:「你說她這次數理科學全專業第一?」

於小悅艱難地道:「是。」

寧慧月:「可真優秀啊,長得又好看,性子又好,學習還那么好……」

她心里飄,這應該就是她的女兒吧?像她年輕時候,各方面都優秀。

正得意著,她突然想到一件事:「系主任叫她?是老陳嗎?」

於小悅咬牙:「應該是。」

寧慧月:「哎呀,不好,我剛才和老陳說落了一通她,讓老陳好好教育這些女學生管好作風,這——」

她跺腳,突然覺得大事不妙。

於小悅:「嬸嬸,應該沒事吧?你不是說還要趕著去參加魯阿姨的生日——」

寧慧月堅定地否認:「什么生日會,我不去了,我得趕緊找老陳去。」

說完,連往日的風度都顧不上,穿著小高跟鞋踩著濕噠噠的路面直接跑向老陳系主任的辦公室。

……

寧慧月過去陳主任辦公室的時候,陳主任正在問起福寶作風問題,福寶據實回答,陳主任嘆了口氣:「其實這件事我也是相信你的,但是你知道,於敬飛的家長都找上了我,她和我強調了這件事,並且對於她的兒子在學校里被打的事情非常不滿。」

福寶剛剛在寧慧月那里受到了沖擊還處於發懵狀態,甚至在踏入陳主任辦公室的時候,她都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覺得自己對待同學的家長這件事上不太有禮貌,是不是自己對人家有什么誤會。

可是正反思著的她,卻聽到陳主任這么說。

她有點反應不過來,不過還是小心試探著問:「陳主任,您說的於敬飛的家長,是於小悅的嬸嬸嗎?」

陳主任:「對啊,就是她,剛才她來過了,她當然是非常不滿意的,她兒子被打了,很生氣,並且可能對你有些誤會。」

這是委婉的說法了,當時就差直接罵狐狸精別勾搭我兒子了。

福寶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是太單純了嗎?還是這個世界太復雜?

怎么會有這種人,前腳告自己狀痛罵自己,後腳就一臉鄰居阿姨的親切感還要拉著自己家長里短讓自己去家里做客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