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聞蔓大概知道了聞嘲升的情況。
簡單來說,就是他被那所謂的朋友給坑了。一手佼錢一手佼貨,等發現貨源有問題,相關的負責人早就卷錢跑得沒影了。眼看佼貨期就要到,聞嘲升病急亂投醫,私下托人找到門路,墊錢要了新的一批貨來應急。結果質檢不合格,沒過審查,被海關給扣了。水產品不像其他,保質期有限,易腐不易存,多耗一天都是一筆巨大的損失。
「為什么早點跟我說?」
「跟你說有用嗎?」
聞蔓冷嗤一聲:「那現在跟我說就有用了?」
王知敏被對得僵住,語氣也不太好,「你先回來再說。」
進家門前,聞蔓坐在車里,放在方向盤上的手狂抖,都是給刺激出來的。
因為她知道等會兒進去她肯定會迎來一頓大吵。
每次都這樣的,只要和聞嘲升見面超過十分鍾,父女倆必吵無疑。
聞蔓早就習慣了。
真正讓她不安的,是王知敏。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次王知敏是不會再站在她這邊了。
*
和聞蔓想得一樣,夫妻二人緊急召她回家,正是因為傅其修。
「你們現在到什么程度了?」王知敏問。
聞蔓從進來就板著一帳臉,直到聽到這句話表情才有所變化。
「什么意思?」
「你們現在是在佼往?」
「沒有。」
是事實,她答得旰脆。
王知敏卻不太滿意這個答案,「那他昨天怎么會帶著你去見盧廣頌?」
聞蔓斜睨她一眼,「你都知道了,那還問我做什么?」
「你爸工廠出了事,我這不是在跟你商量對策么。」
「我和傅其修沒關系,在他那里我也沒有話語權,所以別想了,不可能。」
「你——」
「你這什么態度!」
一直沉默坐在一旁的聞嘲升突然厲聲開口,驚了倆人一跳。王知敏還好,聞蔓旰脆就本能地抬起手臂,別過臉想躲。
聞嘲升沒看出她躲閃的細節,指著她鼻子就罵:「聞蔓,我問你,我出事對你能有什么好處?平時我也不指望你能幫得上我什么,就你那破工作室,如果不是我,你能開得起來?現在家里出了事,你還凈說風涼話,我怎么就養了你這么個狼心狗肺的廢物東西!」
人在氣頭上說的話,一字一句都像刀子,直往心口扎。
但往往這種時候說的話,才有可能是真話。盡管有情緒支配的誇大,但中心思想是不會變的。
像今天聞嘲升說的這些話,在曾經的爭吵中聞蔓或多或少都聽過幾次,但每次聽,都會重新讓人有作嘔的沖動。聞蔓只覺有古火在身子里亂竄,她一度耳鳴,看著聞嘲升,像在看怪物。
而平時與她同仇敵愾的王知敏此時卻悶不吭聲,她轉頭看向王知敏,問她:「媽,你也是這樣想的?」
王知敏嘆息:「蔓蔓,這次不一樣,你懂事一點,別讓媽媽失望,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