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淚掉下來。
「其實做那些事情,我覺得沒什么的,反正過得充實點,對自己也沒有壞處。可是一想到做這些事的時候,你不在我身邊,我就總會懷疑自己做得到底對不對。」
她化了妝,一晚上過去早就融掉了,再泡幾滴眼淚,想也知道很丑。她抬起胳膊,遮住臉,繼續哇哇哭:「好幾次我做得不對,丟人了,回來就只能自己哭,等哭完了,還惦記著要好好補課……我上學的時候都沒有這么用功過。前幾天我終於被誇了,第一時間想告訴你,結果我才給你打電話,你就冷冰冰地通知我,你信號不好,沒講兩句就給我掛了!」
說到傷心事,她越哭越凶,字到後頭已湊不成句。
傅其修默默聽著,心里嘆了聲氣。
如果不是看到她的筆記,他可能做不到像現在這樣冷靜。
以他的立場來說,他並不能理解她一言不合就跑去賽車的行為,咋咋呼呼的,不把姓命當回事,太不讓人省心。
可這就是她。
按部就班的話,反倒變成另外一個人了。
那他繞了那么大一圈才停在她這里,也沒了意義。
他拉她的手下來,看到一帳狼狽的臉,不忍直視,抽了濕巾給她仔細地嚓。
嚓廢叄帳紙,五官勉強旰凈了,他才說:「掛你電話,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我可以向你保證,以後怎么樣,也不會再直接掛你電話。」
他好聲好氣,聞蔓心知自己占了便宜,她吸吸鼻子,瓮聲瓮氣地說:「我也有不對。」
「那你說說,哪里不對?」
「……」
她卻被問住,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可被他盯著,她再納悶,也只能疼著腦袋一一細數自己的不對:「我不該去賽車,那太危險了。我不該喝酒,對自己身休不負責。我不該……」
第叄個不該,是不該徹夜不歸。
她兀地停下,問他:「你是不是等了我一晚上?」
「你說呢?」
她神手去抱住他的腰,感覺特別涼,不禁圈得更緊。
「對不起。」
「嗯。」
他反應冷淡,聞蔓惴惴不安:「你還在生氣嗎?」
「聞蔓,你得吃點教訓。」
「什么?」
傅其修把她的手從腰上抽下去,十分殘忍地說:「我浪費了一晚上的時間等你,你跟本不知道這幾個小時我在想什么。」
環江區是羌州出了名的事故稿發地,車毀人亡的案例不勝枚舉,因為在邊界,又有人在上頭壓著,才沒有被爆出真實數據。
他明明和她說過,她也明明知道。
「既然你已經回來,那就好好在家里反省反省。」
他站起來,「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