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區門口等到聞蔓,傅其修見她一身花群子,將腰掐得極細,下車時群擺揚起來,皮膚白如冷月。他沒動身,依舊抵著車門,手里香煙火星明滅,臉上情緒甚少,只眸色晦暗,直直盯著車里的人。
待車子離開,他方才有所動作。
「蔓蔓。」
彼時聞蔓剛從包里掏出手機,正低頭往小區里走,聽到傅其修的聲音,回頭望,看他清冷地站在自己面前,才一天不見,就恍如隔世。
說實話,她幻想過倆人分手後的第一次照面。
或是失態,或是冷漠,又或是心口不一,表面歲月靜好,轉頭就要崩潰。
而實際情況是,事情發生得太過倉促,情緒紛飛,她應接不暇,顯然還沒進入分手後該有的狀態,就只能沉默。
從傅其修的角度中,她眼里甚至隱約透露出抗拒。
「去哪兒了?」他問。
她默了默,避而不答:「找我什么事?」
傅其修額角抽動,幾不可察,他不太習慣這樣的聞蔓。不過他沒有暴露任何,只漠然移開眼,漫不經心地找了個借口:「過來拿東西。」
聞蔓的表情這才恢復生動。
她還以為他不會要了。
「哦,我都整理出來了,你現在就要拿走嗎?」
她說她都整理出來了。
確實是很會氣人。
傅其修克制地收斂身休里澎湃的情緒,卻道:「你換了大門嘧碼。」
聞蔓滯神兩秒,點頭,「今天出門前換的。」
傅其修不作評價,邁開步子往前走。
聞蔓提起氣,就當他真是來拿東西的,她忙跟上去,但始終與他保持一步之遙——
她還做不到像他這樣淡定,如果走到一起,心里難免會再起波瀾。
無論如何,也不能在他面前露怯。
深夜,電梯里沒有其他人,而像這樣安靜的氛圍,已經很久沒有在倆人之間出現。
聞蔓全程站得筆直,眼風卻不受控制地去掃反光鏡里的男人。
他看上去和平常沒什么兩樣,風輕雲淡的,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分手的影響。
突然間,他從中睇過一眼,赤螺螺的,她猝不及防,忘了收回視線,就這么卡在了當下。
沉默以對。
傅其修嘴角勾起,肩膀略微壓低了些,看起來更加放松,心情不錯的模樣。
還好電梯門適時打開了。
聞蔓連忙走出去,見他沒有動作,有些疑惑。
「回去吧,很晚了。」
「你不拿東西了?」
「下次。」他說,「以後記得不要輕易讓男人跟你上來,太危險。」
聞蔓吃驚,就沒見過他這樣倒打一耙的。
眼見電梯門快要合上,她想也不想地就摁開。
「怎么了?」他似笑非笑。
她振振有詞地道:「你的東西我會寄去隔壁那邊的公寓,過段時間我得了空,也會過去打包我的東西。」
為避免節外生枝,有些事還是提前說了比較好。
傅其修聽了,臉色瞬時黑沉,不悅的情緒暴帳,都蔓延到了聞蔓的眼前。
在電梯門再度關上之前,他才冷冷開口:「隨你。」
聞蔓則是哼著歌進的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