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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戚團團似乎還真被戚正給說服了，竟然要同意戚正不休妻，戚家上層的這些大佬們頓時目光微閃，變現各有不同。

他們有刻意討好戚團團師門，所以「向著」戚團團說話，讓戚團團別放過王秋雅的，也有幫著戚正說話的，更有沉默著看著的。

戚團團的臉色很平靜，像是沒聽到背後眾人說的話，又像是把所有的話都聽進去了。

戚正狂喜的神色漸漸淡了下來，全部變成了忐忑：「團團！你，你別聽他們胡說！我一定管好秋雅，我……」

「你能保證嗎？」戚團團問道。

「能的能的！」戚正連忙點頭。

戚團團轉頭看向了大供奉，問道：「像王秋雅這種多次殘害家族子嗣的女人，還可以留在戚家嗎？」

大供奉目光微沉。

戚團團這話可不好接。

他若說可以留下，那日後，整個家族豈不是要亂了？

可他要是說不可以，那不是平白給了戚團團做好人的機會？

更何況，他今日之所以沒有攔著戚正，未嘗沒有試探戚團團底線的意思——若是戚團團能夠被戚正說服，那么，日後自然也能在別的事情上，被戚正說服。

所謂底線，就是一旦退讓了，那么就徹底無底線了。

大供奉輕輕嘆息一聲，沉聲道：「按照家族規矩，王秋雅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留在戚家的了。」

戚正神色絕望：「祖爺爺！別！別這樣！求求您！我以後管教她，一定認真管教她！你想想小雲，小雲他去了隱世宗門啊，若是名聲壞了，他日後可該怎么辦啊！」

大供奉憐惜地看著他，俯身將他扶了起來：「正兒，你是個好孩子，我一向都知道。當年，要不是你力挽狂瀾，也就沒有如今的戚家了。」

戚正眼眶通紅，眼淚落了下來：「我只求這個家別散了！祖爺爺！求求您！團團她已經答應了我了啊！只要您同意……只要您同意，我的家就不會散掉了！」

此時此刻，他半點兒也不像戚家的老狐狸，錢袋子，而更像是一個可憐無助的孩子，在拼命撿起碎落一地的渣滓，企圖將它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大供奉的眼眶也紅了，他轉頭看戚團團，躬身，一彎到底：「家中規矩不可違背，但，法理之外還有人情。團團，既然你肯既往不咎，那看在正兒以往的功績上，就……」

他深深吸氣：「就功過相抵，隨了他的心願吧！只當是供奉爺爺求你！」

「謝謝！謝謝祖爺爺！」戚正感激得臉頰漲紅，噗通一聲跪下，連連磕頭。

戚團團微微眯眼，大大的桃花眼中像是瀲灧著黑色的漩渦。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呢，明明是她要「受委屈」，大供奉卻只用了幾句話，就讓戚正對他這個下命令讓戚正休妻的人感恩戴德起來……

嘖！

瞧瞧這收買人心的手段！

戚團團似乎想事情想得入了神，直到大供奉彎腰彎得臉都黑了，尷尬地自己直起了身子，她才剛看到似的，歉意且乖巧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