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唇，眼眶通紅，卻死死地睜著眼睛，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有一次，我跟朋友出去玩兒，喝醉了酒，昏睡得什么都不知道。

那天夜里，我似乎看到大哥了……一開始，我，我以為那是做夢……可是現在想想……我真蠢！爹！大伯！我真蠢！」

戚卓和戚輝一愣，倏地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眼底不由爆發出極為可怕的寒芒。

「太猖狂了！」戚卓腳下的土地寸寸斷裂：「他們竟然敢拿你來威脅明決！」

戚輝更是滿臉肅殺，也瞬間明白了之前戚明決的欲言又止。

如果不是有人拿小飛逼迫明決，以明決的性子，怎么可能會甘心被算計兩次，甚至是三次？

他緊握的拳頭嘎巴作響，眼中滿是死氣：「都是我不好，引狼入室，害了你們！」

戚卓見他情緒不對，一把攥住了戚輝的肩膀，冷聲道：「清醒些！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柳氏居然那般凶狠，誰也不會想到，那戚明秀竟然會給家中帶來這種變故！

我們如今要做的，絕對不是自責，而是補救！二弟！你聽著，旁人害我們，算計我們，並非我們自己的過錯，也不要用別人的過錯來懲罰我們自己！別犯糊塗，懂嗎？」

戚輝緊緊地抿唇，依舊不肯吭聲。

他自小就性子倔強，責任心強，向來是以家族保護者的身份，在守護著這厲州戚家。

可這一次的災禍，卻是他的女人做出來的！

如今他的兩個兒子，一個生死未定，一個不得不拋棄往日的夢想，背負上重擔……

「我如何能夠原諒自己？」戚輝苦笑一聲，聲音沙啞粗噶，充滿了悲傷。

「爹！」戚明飛咬了咬後槽牙，沉聲道：「不原諒也得原諒！日後我們可都是要跟著少族長的人，這一次如何處理柳氏那些人，就是我們的投名狀！」

他說到這里，忽然頓了頓，鄭重地道：「爹，我想做少族長的嫡系班底！」

既然總是要以一個人為尊，那么，戚明飛自然想選擇最聰明，最強大的那個人。

他們家已經選擇了站在大供奉的對立面，那么，就該把少族長安排的事情做好，只要盡心盡力，總能得到少族長的青睞，成為少族長的嫡系追隨者！

所謂嫡系，所謂分支，其實不過是看未來掌門人站在那邊兒罷了。

看這一次的災禍，如果他們是嫡系，而不是旁支，還需要對偽裝而來的戚明秀那么客氣嗎？還會被人這樣當做玩物似的算計嗎？

戚明飛認真地道：「爹，大伯，日後我跟哥哥換了夢想，他來做我們厲州戚家的保護神，我來擔當家族責任，照顧族人。

就當是對小飛的照顧，爹，大伯，我們一起把這一次的事情做好，好不好？我想跟著少族長混！那些帝都的嫡系公子哥兒們，跟她根本不能比！」

他有他的驕傲，根本不能容忍自己對戚明威那種等級的人，俯首稱臣。

但少族長不一樣，他願意俯首稱臣，他願意更努力一些，跟她更近一些，因為他可以篤定，跟這樣的人站在一起，厲州戚家，才會走得更遠，也更安全！

最重要的是……戚明飛垂眸，認真地道：「大哥既然已經選擇了跟隨少族長，那么，我們這些家人，可不能拖他的後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