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門口的那一趟對視和對話，尤其是對方對她那種天然的有責任有義務教育她的眼神，卻讓其他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至於仇天會知道……

想也明白，哪怕是她自己並不在意，仇叔也不會放任她身邊有不安定的因素存在的。

這江南柳家，仇叔怕是已經將他們查了個底兒掉了。

戚團團轉頭看仇天：「這會兒該說實話了吧？是仇叔讓你來的？」

仇天小臉兒微紅：「爺爺擔心小姑姑難過。」

她轉頭看了柳笙一眼，神色越發冰冷：「畢竟小姑姑受難的時候，他們柳家好像死了一樣不存在，這個柳明笙更是只字不提一下。

可如今小姑姑厲害了，他們卻又立刻派人來調查小姑姑，如今又故意派這個男人過來，怕是心懷不軌，想要攀高枝了。」

這話說的，可真是打臉至極。

但，打臉的話，卻往往都是鐵一般的事實在背後支撐著的，根本讓人無可辯駁。

柳笙身上的溫潤貴公子氣質，這會兒已經徹底不見了。

他本就是個外熱內冷的人，這會兒看著戚團團的神色冰冷至極，根本沒有半分看血親的溫度。

如果原身還在，大概會被這樣的眼神傷得遍體鱗傷。

但可惜，戚團團不是原身，她從不需要多余的親人，如果對方不能待她以赤誠，那么，哪怕是血脈至親，戚團團也能將他當做最疏遠的人，甚至是敵人對待。

感情是一種很珍貴的東西，如何分給身邊的人都嫌少的，哪兒還有份兒分給無關重要的人？

眼見柳笙看著仇天的神色非常冷厲，戚團團冷笑著將人護到了身後，下巴微揚：「別對我身邊的任何人動心思，否則，我不介意斷了你的手足！」

她這里的手足，顯然並不只是指柳笙身體層面上的手足，還指他柳家的兄弟姐妹，甚至是其他親人。

柳笙微微一愣，很快就聽懂了戚團團的潛台詞，臉色越發不好看起來：「你當真相信她的話？」

戚團團冷笑：「什么話？你們不是別有用心？還是你們沒有查我？又或者，你們沒有對我見死不救，然後等我發達了，又過來攀扯關系？」

戚團團說的都是事實，柳笙根本無可辯駁，但，他這一次來，的確沒有要謀劃戚團團所有物的意思。

他只是剛好看了柳溪寫的信，知道了瀅兒被戚團團所救，心中忽然就想來看看這個久未見面的妹妹，然後把柳瀅帶回家，所以便過來了。

柳笙只是沒想到，戚團團對自己會有這么深的怨氣和防備。

他沉聲問道：「這是你該對兄長說話的態度嗎？」

但事實上，戚團團根本懶得往他身上投注情緒，只是他一上來就莫名其妙的態度，讓戚團團覺得不爽了，所以便半點兒客氣也不惜得給他了罷了。

此時，聽到柳笙的質問，戚團團噗嗤一樂：「兄長？你啊？」

她語氣里有調侃，有好笑，還有無語和關愛智障的憐憫，就是沒有任何妹妹應該對哥哥有的情緒。……連被拋棄的仇恨都沒有！丁點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