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墨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被夾菜的時候，總是笑容滿足地說謝謝，說得很認真，讓坐在他身邊的仇白和邱澤十分無奈。

戚團團眯眼瞧他：「這么乖做什么？想要什么就要說出來，我讓你跟著我，可不是讓你委曲求全的。」

頓了頓，她認真地道：「你該好好學學綿綿，要什么東西要直接跟哥哥姐姐們說，如果你的要求讓他們為難的話，他們會自己告訴你。這才是一家人之間的正常交流，你得學會，懂嗎？」

被點名的綿綿羞紅了臉，害羞地點了點頭，小小聲地跟祈墨道：「大家都很好的，我們……我們都很喜歡你的。

殺人而已，團團姐姐既然開了口，就是能幫你辦到的事情……聽說前面的刀都預定了，你可以預定最後一刀。」

大廳里回盪著綿綿軟綿綿的害羞聲音，軟軟甜甜，說出來的內容，卻凶殘得讓人哭笑不得。

祈墨抿了抿唇，見眾人都善意地看著自己，忽然間覺得鼻間一陣酸澀。

他沉默片刻，終於緩緩轉頭看戚團團：「我可以嗎？」

戚團團笑眯眯地點頭：「當然可以。」

她嘴角揚起，笑容中透著幾分邪氣：「我想讓誰留著一口氣，他就得留著一口氣。只是活剮而已，最後一刀要削多少次，我說了算！」

那意思，就是小圓子想要也來一刀，也是輕而易舉的。

祈墨眼眶一紅，不得不連忙低頭掩飾自己的想哭的眼睛，半晌之後他才粗魯地擦了擦眼淚，抬頭，臉上仍舊還是溫暖的笑，但這一次，終於暖進了心底。

「謝謝姐姐。」祈墨認真地說道，跟以往的每一次一樣認真。

「乖。」戚團團笑眯眯地給他也夾了一個雞腿，然後甜蜜蜜地吃她碗里多出來的雞腿——帝王給夾的。

……

熱熱鬧鬧地吃完了飯，之前派去監視趙豐平的人，也回來報信了。

入夜時分，趙豐平換了一身衣裳，去了秦淮河上的一座畫舫。

這種時候逛窯子，自然是不可能的，趙豐平顯然是去找他主子了，只是不知道，這畫舫是不是障眼法。

按照早就分工好的，戚團團跟帝王去探前峰，其他人在外圍包圍。

很快，一行人就悄無聲息地摸到了秦淮河附近。

血一指著河中央最大的一艘畫舫，沉聲道：「趙豐平坐小船上了那艘畫舫，一直沒有下來。這周圍布置了陣法，先要從水下潛入不可能，從空中則會被船上的守衛發現。」

說話間，遠處的畫舫上忽然走出一個人來，遙遙地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那人穿著一身天青色的長衫，輕飄飄的衣擺被晚風揚起，帶出虛無縹緲的感覺。

明明離得很遠，可一股子淡然恣意的氣場，就氣勢洶洶地逼了過來。

那人呵呵輕笑，人雖遠，聲音卻近在耳畔。

「貴客到訪，林謀高興之至，當日在帝句匆匆一別已有許多時日，今日貴客到了蘇州郡，不如讓林某做客，請兩位飲一杯酒？」

他聲音里透著篤定，像是看透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