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宋渾身一寒，兩股戰戰，竟是隱隱有尿意憋不住地冒了上來。

他立刻夾緊了雙腿，唯恐自己當場干出些貽笑大方的事情來。

人群中，眾人早就看出來了不妥，這會兒已經嘩然。

「那是劉燁！就是劉宋口中的那位老祖宗！」

「這情況不對啊！劉燁不恨戚團團，反倒像是恨不得殺了劉宋！」

「看劉宋那心虛的表明……嘖！不用說了，什么吃葯吃出問題，怕是根本就是假的，他應該是被劉宋給害了！」

「這么說起來，當年是不是有傳言，說劉宋的父親為了搶奪家主之位，殺了劉燁的兒子？」

……

很多事情，從結果來推原因和過程，往往很快就能梳理清楚，將真相擺在所有人面前。

劉宋耳朵里聽著這些話，再也憋不住，兩股之間一股熱流涌過，到底沒忍住，尿了。

可他完全顧不上羞恥，這會兒腦海中一片空白，無論如何絞盡腦汁想計策，也只有兩個大字不斷循環。

完了！

聽著劉燁口中沙啞地吐出「孽畜」這兩個字，劉宋低低地「啊」了一聲，徹底癱軟了下來。

「李大人，老朽僥幸不死，這一趟過來，是來揭穿這孽畜干的好事的！破壁丹沒有問題，葯園也沒問題，有問題的是這人面獸心的畜生，想要葯園的丹方，想瘋了！」

劉燁強撐著病體，哪怕氣喘連連，渾身劇痛，也依舊條理清楚地把劉宋的所作所為全都說了出來。

劉宋狀告戚團團販賣毒丹的事情，拋開破壁丹本身沒毒這個假命題，其他的差不多都是真的。

劉燁已經在靈尊巔峰滯留了十幾年了，眼看著再這么耗下去，就是個壽元耗盡的下場，竟然得了大機緣——他從戚團團那兒得到了破壁丹！

劉燁幾乎喜極而泣，這已經不只是救命，而是挽救了他畢生的追求——只有活著，才能繼續追求大道，才能繼續護著自己的家族。

但老天給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眼看著他就要成功，劉宋闖進了他修煉的石室，告訴了他他兒子死亡的真相――被殺死的！而且是被劉宋他爹勾引了妻子，被妻子毒殺的！根本不是什么被劉燁連累，仇家所害！

劉燁當場氣得吐了血，靈力暴動，全身經脈皆廢。

再後來就更可笑了，他拼死拼活想保護的劉家，為了謀奪葯園的東西，竟是上下聯合，非要磋磨死他，然後好拿他的屍體來當證據，換他們的榮華富貴。

因為這個，他唯一喜歡，也唯一肯幫他的一個家族後輩，死了。

墨園的人找到他的時候，他就剩下了一口氣，幽禁在屋子里等死，要不是被救出去的時候，正巧戚團團回來，在墨園里替他扎了幾針又喂了葯，他這會兒已經涼透了。

「……這可真是這世上最好笑的事情，我劉燁這一家子，當真是被算計到了骨頭縫里！」

劉燁沙啞著嗓子，面無表情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的時候，所有人都聽得目瞪口呆。

劉燁對家族感情深厚，哪怕修為高深也一向為人低調，只有牽扯到家族的事情時，才會出面，這是眾人都周知的事情。

就這么一個人，劉家卻要弄死他？

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