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得多像，才能讓所有人都篤定她是他水揚的孩子？

水揚低頭揉了一把小圓子的腦袋，笑問道：「你那個小團子姐姐呢？」

人有相似而已，哪兒能長得像的，就非得有血緣關系了呢？

水揚似笑非笑。

他哪兒來的……

心中的篤定想法還沒有想完，水揚的眼神就從好笑變成了呆滯。

順著水祁淵的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個靠在黑衣青年肩膀上，臉上帶著疲倦，睫毛長長，明明還帶著嬰兒肥，卻已經十分消瘦了的女孩子……

水揚手中的酒壇「砰」的一聲摔碎在地上，失神地推開擋在眼前的所有人，幾乎是沖到了戚團團面前。

但，在他的手伸到戚團團臉上的前一刻，那個一直神色溫柔的黑衣青年，目光銳利地捏住了他的手腕。

「怎么了？」戚團團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看見了近在咫尺的兩只手，下意識地抬頭，眯著眼睛朝著水揚看了過去。

那初醒的迷蒙，以及看到陌生人之後瞬間警醒的鳳目，讓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水揚，再一次滿臉愣怔。

君九離不悅地抿了抿唇，團團先是閉關進階，然後又不眠不休地煉葯，出來之後又忙了這一整天，已經很累了。

她好不容易靠著他休息一會兒，這人卻依舊驚醒了她，早知如此，他剛剛不應該無聲捏住他的手腕，而是，應該狠狠打腫他的手！

三人氣氛古怪地就這么似乎僵持住了，還是水祁淵輕輕拽了拽戚團團的袖子，羞紅了小臉兒道歉：「姐姐對不起，我爹他太沒有禮貌了。」

被兒子再一次當眾教訓，水揚想想自己剛剛的那些舉動，頓時臉色訕訕。

眼見少女嬌俏的小臉兒因為聞到了他手上的酒味兒，而不舒服地皺著鼻子，他連忙縮回了手，有種下意識的小心翼翼。

「抱歉抱歉，沒熏到你吧？」他頗為熟稔地道歉，言語間甚至帶著幾分對妹妹或者女兒的討好，把所有人都弄愣了，包括他自己。

戚團團被他這種本能的善意逗笑了，再意識到這人是小圓子的爹，所謂愛屋及烏，瞧著他懵逼的樣子，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沒關系的。」她笑著搖了搖頭。

水揚猶豫了一下，竟是沒忍住伸出手來，頗為期待地看著她，希望她能拉著他的手站起來。

「……」戚團團愣了愣，看著這人眼底深處的悲慟和期待，大大方方地將手放在他的掌心，借著他的力道，站了起來：「謝謝。」

被搶了活計的君九離：「……」

他默默地往戚團團身邊靠近了一些，肅著一張俊臉，極認真地道了一聲：「謝謝。」

水揚下意識揚起的嘴角，刷一下就耷拉下去，晚娘臉克都克制不住地露了出來。

甚至，有那么一刻鍾，他眼中閃過了悲憤和殺機。

但這份惡意只是眨眼而逝，都沒有叫戚團團察覺，就已經沉淀得沒有了蹤影。

君九離微微皺眉，可看著水揚泛紅的眼尾，以及眼中不易察覺的水汽，眉眼間雖然有深思，卻沒露出半分不妥。

水揚的情緒來得快，掩藏得更快，他「嘖嘖」了兩聲，看著戚團團的臉，感慨地道：「怪不得那幾位老爺子都看我怪怪的，你還真是像我生的閨女啊！」

他轉頭看水祁淵：「既然這么有緣分，不如你老子我把她認作干女兒，真正給你當姐姐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