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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雨仿若被真相給激怒了，滿身殺氣地把手按向了趙德邦的頭頂，試圖搜魂。

但，戚雨心中其實很清楚，他搜不了趙德邦的魂，跟著趙德明一起過來的那個人，不會讓自己從趙德邦的記憶里看到趙家的所有陰謀的。

果然，他的手才剛剛按到了趙德邦頭頂，就有一股龐大的力量從背後襲來。

戚雨從善如流地放開了趙德邦的頭，閃躲到了一旁，然後冷眼看向了來人：「趙家主，久違。」

趙家家主趙德雄目光深邃地看著戚雨，緩聲道：「你修為又精進了……我剛來，你便知道了。」

戚雨不置可否：「所以我放開了你這蠢弟弟。」

趙德雄沉聲道：「你故意激我出來。」

戚雨神色平靜：「你不來，怎么讓你也發心魔誓言？只是……」他垂眸笑了笑，笑容中透著濃濃的嘲諷：「只是沒想到，竟然會聽到這樣一個真相。趙家主好算計啊，那時候，你就是憑借著逼戚雲發瘋的『功勞』，從趙家少主，一躍成為

了趙家家主的吧？」

面對戚雨的質問，趙德雄沉默了許久，才緩聲道：「我很抱歉。」

戚雨被逗笑了：「抱歉？」

他眼眶通紅地看著趙德雄，幾乎想不起來當年跟自己情同手足的人的模樣。

戚雨只是輕聲道：「小雲……他一直拿你當親哥哥……」

趙家曾經和戚家相扶相持，趙家接班人自然也和戚家的接班人從小玩兒在一起，可以說是從穿開襠褲就一起玩兒到大的摯友。

可也正是以為太過知曉彼此，戚雨才更知道，趙德雄剛剛的那一句道歉，等同於承認，承認他算計了戚雲，承認他這些年一直在算計戚家大房一脈！

戚雨想騙自己都做不到——

趙德邦雖然從小就很臭屁，卻最聽他大哥趙德雄的話，如果不是趙德雄要求，趙德邦絕對不敢冒險去算計小雲，趙德邦最怕的人，就是小雲！

還有趙德明……這倆小孩兒，自小就把他們大哥，還有他，當做了追逐目標在敬仰和追逐，對小雲也向來當做家中弟弟，雖然忌憚恐懼，卻也一向真心。

可誰能想到，趙家這三兄弟的真心里，竟是包裹著這樣惡劣惡心的禍胎？

戚雨忍不住把目光落在了趙家三兄弟身上，心臟像是著了火一樣疼痛。趙德雄臉上看不出來任何內疚，也是，趙德雄這個人啊，向來心智堅定，一旦下了什么決定，就絕對不會容許自己後悔，他當年算計小雲，只是因為，他覺得舍棄小雲值

得，所以就去做了，僅此而已。

而趙德明和趙德邦，這倆小孩兒已經長大成人，物是人非之後，癱在地上瑟瑟發抖，看著自己的目光里只有恐懼和害怕，早沒有了曾經的親熱和信任。

戚雨忽然覺得很難過，忍不住就捂了捂臉。

趙德雄眼中有一閃而逝的暗芒，但他很快就把這份歉意壓了下去，只剩下無邊的冷靜和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