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團團搖了搖頭。

戚雲臉上露出負責的神色，又高興又擔憂，最後化作一陣咬牙切齒：「君九離那混賬小子！」

戚團團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們成親了的。」

戚雲的臉色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好起來，反而黑如鍋底：「我們之前明明跟他說過，最近你就要去葯宗……」

戚團團扶額：「這事兒誰能控制得住呀！」

她臉頰泛紅，很羞澀很囧，於是瞪大了眼睛看著戚雲：「你想想我，你再想想小圓子！」

戚雲愣了愣，尷尬得臉頰抽搐了一下，然後低聲道：「你就是愛護著他！」

他有些酸了，但也知道這事兒其實怪不著君九離。

有些修者的修為比他們還低，生個孩子都要十好幾年的運氣，修為都達到了靈帝境，運氣還這么好，也實在是怪不著別人。

況且……戚雲壓低了聲音解釋道：「好孩子，我沒有嫌棄你這一胎的意思，只是我和你洛爹已經找到了壓制你涅盤的辦法，並且需要你立刻啟程去葯宗，所以有些著急了，你能明白

嗎？」他並不想讓戚團團也生出之前白秋池那般惶恐內疚的心情，明明是好事，哪怕不合時宜，也依舊還是好事，懷孕已經是很辛苦的事情了，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兒還要承受更

加沉重的壓力。

戚團團重重地點了點頭，伸手握住了戚雲的手，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爹，我知道的。」

她溫聲道：「雖然我還只是個預備母親，離離也還只是個預備父親，但我想，我們如今的心情，跟爹娘當年是一模一樣的。

這個寶寶是天道給我們的恩賜，他只是太喜歡我們了，所以來得早了一些，想要早點見到他的爹娘，還有爺爺奶奶和叔伯姨姨。」

戚雲怔怔地看著眼神溫柔的戚團團，她明明看起來還是那么小，歲月沒有在她的身上和眼中留下任何痕跡，但她的靈魂，卻已經成熟到可以做母親了。

曾經那個被自己抱在懷里，咿咿呀呀的小姑娘，竟然很快就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

戚雲再一次意識到了孩子成長之快，又覺得高興，又忍不住心中空落落的，然後，只剩下了滿滿的內疚。

他摸了摸戚團團的頭頂，低低地「嗯」了一聲，胸腔里有許許多多歉意的話，但是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當年，他將還是嬰孩兒的戚團團送給了別人，讓她那么辛苦地長大，他沒能回去找她。

如今，她將自己救出來，但自己卻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甚至這三年間，待在她身邊的日子加起來都不超過一個月。

我真的是一個糟糕透頂的父親！

戚雲心中充滿了挫敗和難過，手指都忍不住微微顫抖。

戚團團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爹？」

戚雲猛地回神，眼眶干澀到了極點：「嗯？」

戚團團臉上漾出了笑容，笑眯眯地道：「我剛剛說，謝謝爹和洛爹！」她晃了晃戚雲的大手，眼中像是盛滿了明亮的星子：「如果不是爹到處跑幫我找葯找方法，還跟洛爹一起幫我指點，我根本走不到今天，更不會這么放心地跟離離在帝都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爹在真好，我覺得無論發生什么，我都不會覺得害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