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2 / 2)

妻憑夫貴 清越流歌 1737 字 2020-09-21

蘇婉吃完早飯,宋家院里的葡萄差不多也被摘完了,大娃從梯子上下來,熱得滿頭大汗,竟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弟弟:「咱們去隔壁院里幫奶摘葡萄吧?」

既是出錢買葡萄,宋家村的人都求之不得,一個個在家中翹首以盼,宋母第一家去的自然是與她關系好的財富嬸家,就在這隔壁,他們沒栽太多樹,院中大半竟是葡萄藤,結的葡萄自然也要比宋家多出許多,往年連一半都吃不完。

二娃聽著也意動,躍躍欲試想要繞開他們娘的目光溜出去,卻被黃雀在後的蘇婉捉住,蘇婉搬了條凳子坐在大門口,挑眉看向兄弟兩:「忙完了便回來背書吧。」

大娃頓時一臉的傷心欲絕,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爭取到福利,立刻被望子成龍的張氏趕進了堂屋。沒一會兒,朗朗的念書聲便從屋里傳了出來,張氏臉上疲憊的神情頓時一掃而空,含著笑道:「若這酒能賣起來,真能賣到一兩銀子一斤的話,別說小叔進京趕考了,再蓋幾間房子也是夠的,大娃都十二了,再過幾年便要議親,沒間房子可不成。」

說罷又看了眼宋小妹,道:「便是小妹日後的嫁妝,也能更厚上幾層,到了婆家腰桿子便挺得直了。」

輕薄的夏衣已經不夠穿了,人們漸漸開始換上秋衣。宋家里屋堆滿的酒罐子,蓋子已經遮不住那濃郁的香氣了,在堂屋里念書的幾個孩子整日沉浸在濃郁的芳香之中,有些鼻子靈的,經過宋家院子也能聞到隱隱的香味,便要打趣問一聲子恆媳婦又在搗鼓些什么吃食,蘇婉吃貨的名聲已經宋家村人盡皆知了。

自家的生意沒誰敢偷工減料,即便是李氏嘴上嘀咕幾聲蘇婉亂折騰了,手頭上也不敢掉以輕心,大家嚴格按照蘇婉第一次釀酒的程序,一點不敢出錯,成功率自然是百分之百。酒釀成了,宋家人既高興又緊張著,對他們而言,挽袖子干活是吃飯的本領,第一壇子酒都成功釀出來了,便沒什么不放心的,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要怎么賣出去,才最讓他們擔心。

畢竟全家為了這些酒,費了多少工夫,他們原先還擔心葡萄不夠,沒成想一聽說能賣,那架上沒摘的便不給孩子動了,因此每家竟能摘下幾十斤,宋家村百余戶人,家家戶戶的葡萄收下來,竟有五百來斤,價錢倒是便宜,兩文一斤,加起來卻也花了整整一貫錢。

宋老爹幾個在山上摘的野葡萄也有上百斤了,遠遠超出了預計,瓮罐便不夠,宋有根兄弟趕著牛車去鎮上拉了整整兩趟瓮罐回來,才堪堪夠用,也花去好幾百文,更貴的是那些白糖,前前後後買了五六兩銀子的白糖,宋母拿錢出來的時候心疼的齜牙咧嘴。

投進這么多本錢,若賣不出去,宋家人尤其是宋母,估計心疼的都要滴血了。

發現宋家眾人看著自己的眼神越來越強烈,蘇婉整日依舊該干嘛便干嘛,並不受影響,倒是她這副胸有成竹的表現,無形中給了宋家人許多安慰和安全感。

蘇婉不是心理素質好,而是很有信心,有錢人她上輩子接觸不少,甚至自己打拼十幾年的累積下來的身家,勉強也能擠進富豪之流,雖然這是古代,但是富人的心態都大同小異,葡萄酒本身不缺受眾,再加上宣傳得當,成為高端人士必用飲品,甚至讓它成為潮流,並不是難事。

只可惜她現在沒有人脈,全靠蘇家父母,是以這葡萄酒的定位到底是高端還是中端,也只能看蘇老爹的交友圈子如何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即便初始定位不夠高端,好好經營下去,翻身也只是時間問題——可以說蘇婉對葡萄酒的期待,一點都不比宋家人的低,宋家人只求靠它吃飽喝暖,賺點閑錢便心滿意足了,而蘇婉是把它當成事業來期待的,若最後歷史軌跡不可逆,她能成名副其實的富婆,離了宋子恆未必就不能過得快活。

在宋家人焦急又期待的心情中,蘇婉開始行動了,她把自己關在專門收拾出來存放酒的屋子里半天,不知道鼓搗些什么,等宋家人進屋時,便看到當中一壇子清透鮮亮,宛若仙露瓊漿的液體,色澤鮮亮,香味濃郁,看著便叫人愛不釋手,哪還舍得喝下去。

這便是澄清好了的紅酒了,蘇婉給這壇子酒封好口,道:「這邊是釀成了,封了蓋放一旁便可,放置時間越長味道越足。」

宋母不住的點頭:「這酒釀好竟是這樣?怪稀罕的,給我是舍不得喝的。」

蘇婉笑了:「不稀罕點,人家怎么肯花銀子買呢。」

張氏忙道:「三弟妹果真是讀了書了,見識到底是我們不能比的。」

蘇婉不欲跟她們多寒暄,直接道:「你們也看到了最終釀好的樣子,我現在把最後一道程序說與你們,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打了雞蛋清,攪拌後倒入酒中,過一會兒,便有雜質沉到壇底,咱們要把上頭的酒倒出來,如此反復兩三遍,便能得到清透漂亮的紅酒了。這活兒做起來有些麻煩,倒的時候千萬不能讓底部渾濁的酒跟著倒出來。」

「不麻煩。」宋小妹挽了袖子摩拳擦掌,欲要大干一場的架勢,「三嫂放心交給我們的吧,定然干的漂漂亮亮的。」

倒是張氏注意到旁邊地上裝滿一碗的液體,便問:「這便是剛剛那壇里倒出來的酒?不能用了嗎?」

「當然。」

李氏咂舌:「才一壇子便要舍掉整整一碗,這些加起來那得浪費多少酒啊。」

李氏說出來在場幾人的心聲,宋母是恨不得不浪費一丁點酒。

蘇婉只當沒看到她們眼底的心疼,淡淡的道:「還是那句話,羊毛出在羊身上,澄清過後的紅酒清透亮麗,叫人愛不釋手,便是貴些,也有人願意買,但你們看著其他壇中的酒,雖然都是一樣,看著卻差了一個檔次,能不能賣到一兩銀子一斤,倒真說不准了。」

門外二娃探了個腦袋進來,笑嘻嘻的道:「我知道三嬸說的什么意思,叫咱們切莫因小失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