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2章(2 / 2)

只是,他還是忍不住去開口:「趙德芳,雖然有些事情我不明白,但我知道,若是覺得累了,那么就停下休息吧。」他知道這人肯定心里有著什么沉重的東西,他也知道這東西肯定和自己有關,他更知道,或許讓這人放開才是最好的。

抿唇笑了笑,不若平常那種含著三分狡猾三分優雅三分惡劣的笑,只是一個很淺的弧度,帶著無奈和令人頭疼的堅定:「阿籍,有些事情,縱使累的走不動了也不能休息。一旦停下了腳步,獲取了短暫的平靜,丟失的卻是一輩子的悔恨都換不回來的東西。」

「真的那么重要?」自己的身上有什么東西可以讓這人執著如斯?

「一直都是這樣重要。」他不清楚其他人的人生是怎樣的,他只知道自己的人生因為這人而被分割。遇見前,他為趙家為孩子而活,遇見後,他終於有了自己的堅持,不是趙家不是孩子,僅僅是為自己而起的堅持,所以縱使再苦澀他也願意繼續下去。此刻的他已如飲鴆止渴的人一般,明知道是毒葯也甘願一飲而盡。

撇頭避開了趙德芳的視線,龐籍突然間覺得這馬車的空間太過於狹小,以至於讓他的呼吸開始有些悶悶的難受。「你是八賢王。」所以,你該重視的不是龐籍不是其他任何人,而是皇上,是這趙家天下。

「我是八賢王。」所以他才至今未敢踏出一步,小心翼翼的龜縮著掩藏著,連壓抑之後的爆發都不敢讓這人瞧見分毫。

微微的松了口氣,龐籍的目光透過了那小小的車窗落在了遠方的天際,「你知道就好。」知道了這個,那么無論如何那份重要都不會太過分了。

看著那人的側臉,那每一寸線條都是他所熟悉的喜愛的,他甚至已經描繪了無數遍,那眉那眼,他都可以落筆到一分不差,唯一畫不出的是這人眼底那幾分冷硬的狠心。他們都知道這人是個明白人,縱使未知曉他的心思也肯定有所發覺其中的不對勁,只是這人不願意想,也不願意要。明明可以笑的那么溫柔的一個人,為何可以殘忍到如斯地步?

「可有的時候,我寧願忘記我是八賢王。」這樣他才擁有肆無忌憚的資格。

並未有所動作,甚至連那仰頭看天的角度都沒有改變半分,那令趙德芳聽慣了的聲音在馬車之中響起,淡淡的,若那透過車窗灌入的微風,吹拂在臉上有點暖,落在心間卻冰涼刺骨。

「可我一直都不會忘記:我是龐籍。」

他是龐籍,他身上背負著的是龐家、是他的孩子,這些擔子已經足夠沉重,再也多不出一分力氣去負擔多一個人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