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番外四 我把你藏在心里最深處(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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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潘青青

周錦程打電話來時,我剛下課,我在一所大學教英文。我去辦公室把書本放下,跟同事們聊了會兒天,到樓下時周錦程的車剛好到。

我過去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座。旁邊的人一如既往地西裝革履,成熟精干。他朝我笑笑,發動了車子。這個將近四十歲的男人,手段和修為已經成精。十幾年前我猜不透他的想法,現在則更是。

這次,是兩個月沒有見面了吧?不知道他這兩個月在忙什么?我已經不再去猜測,我甚至覺得,他不來,我反而輕松很多。

我是他母親那邊遠房親戚家的孩子,我14歲的時候,雙親因意外事故去世,是他收養了我。他當時也才24歲,大學剛畢業,剛分配到單位,但論輩分我要叫他一聲叔叔。

起初我的確叫他叔叔,這個唯一肯收養我的長輩。直到我15歲時來月經,他替我去買了衛生巾,教我怎么用那些東西。我沾血的床單他拿去浸在水里,搓洗干凈。

從那時候開始,我不知道為什么,不再叫他叔叔。

我16歲上高中。考上的是市里排名第一的重點中學。他帶我去外面吃了飯慶祝,席間我跟他說,高中我打算住校。我算是問他意見,如果他不同意,那么我就走讀。但他向來不會為這種事情浪費心思,抿了一口茶,點頭說隨你。

高中,我第一次住寢室,很新奇,也挺喜歡,而同班的那些新同學也都很積極開朗,我從那時開始努力交了不少朋友。我以前都是一個人,尤其是父母剛去世那幾年,陰沉得沒人願意親近。後來跟周錦程住的那兩年,我漸漸地改變自己,我一直告訴自己,至少不能讓他討厭,不能讓他有理由趕我走,我已經無家可歸,除了願意要我的他。上高中後我更刻苦地學習,也跟老師溝通,勤工儉學,賺一些生活費,即使那點錢對於他來說不算什么。短短兩年時間,他已經坐上不錯的位子,他很厲害,我知道。

高中寢室里的女孩子經常聊到很晚才睡覺,她們說的不外乎是哪個男生比較帥,哪個男生聰明成績好,她們說的時候,我心里總是想,他們再帥,再聰明,也比不過周錦程的一絲一毫。

住校後的第一個周末我回了家,心里是想念他的。但那天他卻不在。第二天我起來,走到客廳時看到他正在廚房里做早餐。

那天早上我們倆一起吃了早飯,餐桌上我一直低著頭,他拿著報紙,一邊看一邊吃,慢條斯理,好像任何事在他眼前發生他都不會多動下眼皮。

到最後的時候他問了我在新學校適應得如何。

我說挺好的。

周錦程笑笑,「那就好。」

高二的時候,我們班一個清秀的男孩子給我寫了一封信,他希望跟我一起晨練,一起看書。那時候學校抓早戀抓得嚴,如果被抓到,是要通知家長和批評處罰的,可我卻答應了下來。

我跟那男孩子相處一直很拘謹,我不懂怎么去談戀愛,在一起晨練和看書時,我們幾乎沒說過幾句話,更不用說牽手。甚至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心里想著別的事。

在「交往」一個月後的那個周末他送我回家,其實我並不樂意他這樣做,不喜歡別人接近我的家。可我們是情侶,他說送我回家是應該的,我想了想,點了頭。出了校門他變得積極大膽很多,在我家樓下他甚至想上來擁抱我,我嚇了一跳,往後一退絆到了台階,我就這么摔坐在了地上。

周錦程的車子剛好開進來,他下車看到我,又看了看那男生,沒說什么。

我看著他走過我身邊,走進樓里,委屈得想哭。我的男朋友嚇到了,他以為我摔疼了,焦急地扶我起來,「青青,沒事吧?!對不起,我以後不這樣了!」

我站起來的時候跟他說:「謝謝你送我回來,你走吧。」

他看我真的要哭了,也不敢再多說,「那好,我們下周一學校里見。」他邊走邊回頭,我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才轉身進了樓里。

開門進到家里就看到周錦程坐在沙發上看新聞,手上捧著一杯茶。我沒打招呼就進了房間。

他後來來敲門叫我吃晚飯。我沒理,他也沒再叫了。

夜里我出來時,看到他靠著沙發就睡著了。幽暗的台燈和電視機里跳動的光線照在他的臉上,原本端正溫雅的面孔有種莫名的吸引力。他才27歲,但看起來卻已有些滄桑。我走過去坐在他旁邊,手輕輕覆在他放在政法書上的手上,他沒有動,很久之後,我靠過去吻他的嘴唇。心里緊張得要死,告訴自己,只此一次。

他的手動了動,翻過來覆住我的手,但依然沒有睜開眼睛。他慢慢地回吻我,我心如鼓跳!

這是我的初吻,給了周錦程,而他也要了,我心滿意足。

後一周回校我跟我的男朋友分了手,我說了對不起。他問我為什么?我說快高三了,我要用功讀書,我想考到北方去。他笑了笑說,那一起努力。我不知道我們算不算和平分手了?

高三那年我很少回家,基本上是一兩個月才回一次。有時候能碰到周錦程,有時候碰不到。

碰到的時候也就只是說兩三句話,內容也都是無關緊要的。他越來越忙,也越走越高,我在電視上都看到過他一次,嚴謹得體,笑容親和。我想方設法地從網上找到那段新聞刻進盤里,以後的日子里時不時拿出來看看。

高考我盡了全力,成績跟自己預想的相去不遠。填志願時我沒有問周錦程。填完志願那天班里組織吃飯和唱歌,被壓榨了三年的一幫人在那天玩瘋了。我也跟寢室里的人喝了幾灌啤酒,去唱歌時都有點醉意。

我看著上面那幫人鬧騰,心里也有點放松。旁邊有人推了推我說:「青青,你的手機在響。」

我拿出來看,上面閃動的名字讓我心一跳。

我走到包廂外面的走廊上去接聽。周錦程問我在哪里。

「在跟同學唱歌。」

他說:「什么時候完?我過去接你。」他是商量的口氣,要或者不要無所謂。

我這次咬了下嘴唇,說了我在哪兒,「你現在來接我可以嗎?」

他好像笑了笑,「好。」

我跟包廂里的朋友說了要先走,艱難脫身後,到ktv的大門口等周錦程,不一會兒身後有人拍了拍我,我回頭,是我以前交往過的那個男生。他說:「這么快就走了?你都沒唱歌。」

「我唱歌不好聽。」

他訕訕一笑,說:「我也報了北方的大學。」

「袁柏……對不起。」

他擺手,「唉,你沒有對不起我。不過,潘青青,後面的四年我們在同一座城市里,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幫忙,需要跟人說,請務必第一個想到我,可以嗎?」

如果沒有周錦程……我會不會喜歡上眼前這個熱情善意的男生?可不管答案如何,假設的都沒有意義。因為我心里已經有了周錦程。我對他的感情是依賴,是情怯,是景仰,是奢望。是無人可以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