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笑著點點頭,朝著王黼道:「王愛卿。朕雖知你是一片赤子之心,但是你身為少宰,凡事還得思而後動,今日之事,卿明顯未有經過深思熟慮,險些釀成大錯,幸得李愛卿出言相告。」
這話既給了王黼面子,也責怪了他辦事不利,當然。也借此說明,自己是站在李奇這邊的。
王黼自上任少宰一來,還是第一次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受到如此嚴重的批評。這口氣差點沒有將他給憋暈過去,道:「微臣謹遵皇上的教誨。」
宋徽宗點點頭,道:「此事就到此為止吧,我大宋乃禮儀之邦。自當得守信承諾,既然與金國簽下盟約,理應按照盟約行事。經濟使李奇。」
「微臣在。」
「此事就全權交給你負責。」
「微臣遵命。」
宋徽宗微微一笑。朗聲道:「諸位愛卿可還有事上奏?」
李奇眸子左右晃動了一下,忽然又站了出來,道:「啟稟皇上,微臣有一小事稟告。」
高俅、蔡絛等人暗自皺眉,心里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宋徽宗道:「說。」
「微臣自上任軍器監監事以來,發現弓弩院等多數武器院都是年久失修,而且規模太小,不利於武器的研發和制造,所以微臣懇求皇上批准擴張武器院,多建造幾家武器院,另外再多招一些人進來。」
高俅等人聽後,均是滿臉詫異,他們前面就已經猜到了李奇會提軍器監的事,但是他們沒有想到李奇竟然是想擴張武器院,而非內部整頓。
王黼一黨人也弄不清楚李奇想干什么,既然不知症狀在哪里,他們也就不知該怎么對症下葯了,一時間皆是沉默以對。
就在這時,一人忽然站出來道:「皇上,此事萬萬不可呀。」
這人正是三司三巨頭之一的鹽鐵使,名叫黃信仁。
李奇瞥了眼黃信仁,眼中掠過一道精芒。
宋徽宗嗯了一聲,道:「黃愛卿為何這般說?」
黃信仁沒好氣道:「李大夫說的倒是輕巧,你可知道就你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得給三司造成多大的困惱么。如今國庫本來就緊張,待恤商制頒布後,短期之內國庫必將會變得更加緊縮,而且弓弩院三年前就已經修建過一次,你如今突然又要修建,還得新建更多的武器院,我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錢給你啊。」
鹽鐵使可是專管軍器監的財政的,甚至可以說是軍器監老大,因為你造武器總得問他要原料和錢吧。
宋徽宗稍稍點頭道:「這倒也是。」
李奇不等宋徽宗把話說完,就搶先道:「哎呀,黃大人說笑了。」
黃信仁可不吃他這一套,板著臉道:「我可是認真的。」
李奇嘿嘿笑道:「黃大人,不就是建幾座房屋么,你貴為鹽鐵使別這么摳門行不,我還就不信這點小錢你都拿不出來,我剛上任肯定希望能夠煥然一新,就當給我點面子,撥點錢下來,多大事呀。」
嘿。你小子竟然在朕的朝堂上面討價還價起來了。宋徽宗一愣,滿臉古怪之色,頗感興趣的望著他們。
黃信仁哼道:「李大夫,你以為這是在買小菜呀,翻修、擴建、新建、還得招人,這還不止,你若擴建了武器院,那么就肯定需要更多的鐵、皮革、木料,這筆數目可也不小呀,而且如今大軍還在前線,反正我是沒閑錢讓你煥然一新。」說得那是一把辛酸淚呀,讓人不禁黯然涕下。
李奇嘖了一聲,道:「黃大人,你別意氣用事行不,什么叫我煥然一新,我這也是為了大宋著想呀,讓我大宋軍隊能夠得到更好、更充足的裝備,你別因為這點點小錢而誤了軍國大事呀,你這分明就是本末倒置啊。」
「我本末倒置?」
黃信仁氣的雙眼一睜,揮手手道:「好好好,既然你說是小錢,那你何不自己出,反正你這么富有,就當是為大宋出一份力,黃某定當銘記於心,感恩戴德。」
李奇手一揚,指著他道:「哎,黃大人,你可別激我呀,我這人最受不了人激了。」
黃信仁早就氣昏頭了,也顧不得什么禮節了,哼道:「我還就激你了,有本事你就一力承當。」
李奇正色道:「黃大人,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是這次批款下來,我保證他日這筆錢定會物超所值,你們三司也會因此寬裕許多。」
於公於私,黃信仁都不打算討這錢,要知道李奇這一變法,他們三司可是緊張的不得了,豈會讓他如意,況且三司連王黼都不懼,還會怕他李奇,哼道:「我還就不稀罕了。」
「好。」
李奇大叫一聲好,像似賭氣的說道:「這錢我還就出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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