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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死?
在場的人都被酒鬼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給嚇愣住了,就連那婦人都停止的哭聲,呆呆的望著酒鬼。而且酒樓里面的客人也走了出來圍觀。
那披著豹皮單肩的獵戶錯愕道:「這---這怎么可能?方才羅大哥就已經沒有呼吸了,就連心跳都停止了。」
劉雲熙一笑,沒有多言,朝著前面走去。跟在她身後的霍南希還朝著一旁的胡北慶問道:「這埋活人算是謀殺么?」
「我又不是官,怎地清楚。」
「十娘,十娘,請留步。」洪天九帶著滿心好奇跑了過去,擋在劉雲熙身前,好奇道:「十娘,你說羅叔他---他沒有死?」
劉雲熙嗯了一聲,道:「不過也快了。」
洪天九面露驚訝之色,道:「那---那你能救他么?」
劉雲熙猶豫了片刻,道:「不能。我沒這本事。」
洪天九眼中透著一絲失望。
「她騙你的。」酒鬼呵呵一笑,道:「在怪九郎眼中,只有死人與活人之分,倘若他覺得此人必死無疑,即便此人當時還活蹦亂跳,那也離死不遠了。反之亦然,假如他認為此人是一個活人,那么不管此人怎么樣,他都能夠救活,不過,能救是一回事,救不救又是另一回事了。她方才既然已經開口,想必一定有把握救活此人,只是她不願意罷了。」
劉雲熙道:「你倒是挺了解我師父的,但是他是他,我是我,告辭。」
「等下,等下。」
那婦人原本已經絕望,可酒鬼這一番話無疑又給了她一絲希望,疾奔過去,直接跪在劉雲熙面前。哭訴道:「小娘子,小娘子,求求你救救我夫君吧,求求你了。」
洪天九也道:「是啊!十娘,你若能救的話,那就救救羅叔吧。」其實他倒不全是一番好心,還帶著一絲好奇在里面,畢竟這小子的好奇心是極重的。
「我---我給你磕頭了。」
那婦人說著就磕起頭來。
而那幾名獵戶也趕緊走了過來,在一旁苦苦哀求。
劉雲熙輕嘆一聲,道:「要我救你夫君也行。但是有一個條件。」
她話音剛落,酒鬼忽然道:「那就是用你所有的家財,換一條性命。」
劉雲熙眉頭一皺,道:「你的話還真多。」
酒鬼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道:「難道不是么。」
劉雲熙笑道:「想必閣下以前定是出生大富人家吧。」
酒鬼微微皺眉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劉雲熙道:「我師父救人一向都是看人去的,有些人他可以一文不收,甚至還送最珍貴的葯材,有些人就必須用盡家財來換命,特別是對於大富人家而言。還有一些人,哪怕就是殺了他,他也不會救的。我並非說你就是壞人,因為我師父從不以好壞去救人。但是你絕對幸運的。」
「真的嗎?」酒鬼一笑,沒有再說話了。
「那你的條件是什么?」李奇走了過來皺著眉頭望向劉雲熙。
劉雲熙瞧了眼李奇,一笑,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皓齒。卻是天真無邪,道:「我需要兩個人幫我。」
李奇呵呵一笑,指著霍南希和胡北慶道:「想必一定不是這兩位仁兄吧。」
劉雲熙道:「當然不是。他們兩個笨手笨腳,擦桌子都十分勉強,更別提救人了。」
「言之有理。」李奇點點頭道:「我猜其中一個是我吧。」
劉雲熙道:「那不知道金刀廚王願意出手相助嗎?」
李奇哈哈道:「當然願意,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等功德我豈會放過,不過,我怕另外那人不會答應。」
劉雲熙哦了一聲,道:「難道你知道這第二人是誰?」
李奇手朝店門前一指。
洪天九順著他的手指望去,驚訝道:「哥哥?」
「我?」
高衙內大驚失色的指著自己,恐懼道:「李奇,你---你瘋了,本衙內哪會救人,你---你莫要害我?」
洪天九也感到不解,道:「是啊,哥哥害人的手段倒是不少,可是要說救人的話,他只會給錢。李大哥,你肯定猜錯了。」
「就是,就是。」高衙內點了幾下頭,忽覺不對,又嚷道:「小九,你說的是什么話,本衙內何時害過人。」
劉雲熙淡淡道:「他若不肯,這人便救不了。」
言下之意,就是李奇猜的並未錯。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馬橋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道:「人命關天,豈能兒戲,你分明就是用心不軌。」
劉雲熙道:「你為何不說他見死不救,他不也一樣不肯施以援手嗎?況且,這獵戶又不是我害的,我憑什么一定要救。」
酒鬼哈哈道:「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啊!小橋,你還是太單純了,你以為人人都能像為師一樣行俠仗義,鋤強扶弱嗎?」
馬橋沒好氣道:「你何時行俠仗義過?偷雞摸狗倒是沒少做。」
我這徒兒還真是太單純了,什么話都敢說。酒鬼被嗆得連咳幾聲,哪里還敢搭話。
洪天九道:「既然哥哥能救,那我也能,要不我幫你。」
劉雲熙沒有理他,只道:「再過半個時辰,這人就神仙都難救了。」
高衙內咆哮道:「你當本衙內是三歲小孩呀,本衙內可不會上你的當,這人連呼吸都沒有了,你分明就是想借這死人來害我。」
這二貨恁地害怕劉雲熙,肯定不會輕易就范的,我得想想辦法才是。李奇微一沉吟,悄悄移動腳步來到那婦人身邊,小聲嘀咕了起來。
那婦人聽得錯愕的望了李奇一眼,李奇稍稍點了下頭。
那婦人倏然站起,沖到高衙內面前,跪在地上,哭喊道:「高青天。青天大人,你可是活菩薩轉世,你一定會救我夫君的,求求你了。」
「高青天,你就救救夫君吧。」
「是啊,高青天,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
那些圍觀的百姓也紛紛求高衙內施以援手。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高衙內一聽「青天大人」,「菩薩轉世」。臉色都變了,綻放出光彩來,雙手叉腰,得意忘形的哈哈道:「那還用說,本青天專愛樂善好施,鋤強扶弱,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又怎會見死不救。羅家娘子,你且放心,這事就包在本衙內身上了,哈哈。」
「好!」
不知何時。李奇來到高衙內身邊,一掌拍在他肩上,道:「這下你們可以放心了,高青天可是一言九鼎。他說會幫,就一定會幫。」
這一掌倒是把高衙內給拍醒了過來,臉一下子都綠了。剛張開嘴,又聽見那婦人和圍觀的百姓齊聲叫好。就連洪天九、周華他們也紛紛叫起了「高青天」!
聲音是震耳欲聾。
李奇小聲在高衙內耳邊道:「衙內,你這時若不上,恐怕青天一名就毀於一旦了。我瞧這怪十娘定是賭你不敢,欲壞你名聲,你可不能退縮啊。」
高衙內一聽,雙目冒火呀,咬著牙道:「這---這女人真是蛇蠍心腸呀,我豈能讓他如意。」
靠!他竟然沒有念錯這個成語,看來憤怒的確能夠挖掘人的潛力啊!李奇暗自一驚,嘴上卻道:「那是,那是,咱們上吧。」
「啊?可是,那女人若要害我,怎生是好。」高衙內吞了吞口水,腳怎么也邁不出去。
李奇笑道:「你且放心,有我在,你絕不會有事的。」
高衙內深表懷疑的瞧了眼李奇。
受傷!太受傷了!李奇恨不得一拳打瞎他的雙眼,咬著牙道:「我可是為你好,若是你怕,那就算了,唉,只是可惜高青天就要作古了啊。」
糾結!高衙內內心很是糾結,咬咬牙道:「好!幫就幫!小千。」
「小人在。」
「倘若這女人敢害我,就讓她吃下一斤禿雞散,然後在跟十條公狗關在一起。」高衙內厲聲吩咐道,好似在給自己壯膽。
十條?李奇猛吸一口冷氣,這也太歹毒了吧。
陸千點頭道:「是,小人記住了。」
劉雲熙似乎一點也不懼怕,還笑吟吟的望著高衙內。
高衙內被她瞧的汗毛豎立,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呀,被李奇攙扶著走了過去,腳麻真不是他的錯。
李奇朝著劉雲熙道:「好了,人到齊了,可以開始了嗎?」
劉雲熙輕輕點了下頭,三人來到那羅獵戶邊上,又朝著邊上幾人道:「你們讓開一些。」
那些人紛紛讓開一個足夠大的空間來。
劉雲熙先是向李奇道:「把他扶坐起來。」
李奇應了一聲,先將手放在羅獵戶的鼻孔前,暗自一驚,果真沒有呼吸了。劉雲熙皺眉道:「還不快點。」
現在你牛!要是救不活,我可要十倍奉還。李奇扶著羅獵戶坐了起來。劉雲熙又朝著高衙內道:「把他衣服脫了。」
高衙內道:「什么?你叫我幫他脫衣服?你問他敢么?」說著又嘀咕一句,「幫那婦人脫那還差不多。」
李奇微微瞪了他一眼,道:「高青天。」
「好好好,我脫便是。」
高衙內一通亂扯,幾番周折,才將羅獵戶的上身扒光,道:「行了,我還得回家念書了,先告辭了。」
「且慢。」
劉雲熙笑道:「把雙手伸出來。」
高衙內面色一緊,道:「你想作甚?」
「救人。」
李奇郁悶道:「高青天,救人要緊啊!」
高衙內怕呀,可又見這么多人期待的望著他,只好伸出雙手來。他雙手剛一伸出,劉雲熙出手如閃電,抓住他的雙手將其並攏,還未等高衙內反應過來,她從腰間取下一個竹筒直接倒扣在高衙內的雙掌上。
「什么東西,好癢---救命呀,好多蜘蛛啊!」
反應過來的高衙內定眼一看,只見雙掌中盡是毛茸茸的小蜘蛛。至少也有五六只,下意識的想撒手逃跑,劉雲熙似乎早有准備,雙手緊握住他的雙手腕,陰森森道:「莫要驚擾到它們了,小心它們咬你。」
高衙內眼珠突出,到嘴邊的話硬是給憋了回去,顫聲道:「你---你想做什么?」
劉雲熙道:「很簡單,就是讓你幫我捧著。哦,你腿能否別發抖。」
高衙內似乎自己都不知道。還下意識的低頭一瞧,只見自己的雙腿抖的都讓人眼花。那些百姓見了,紛紛忍俊不禁。
洪天九哈哈道:「哥哥,你莫把腿給抖斷了。」
高衙內剛想開罵,劉雲熙又道:「別吵到它們了。」
高衙內立刻緊緊閉住嘴,大氣都不出,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
李奇苦笑一聲,真是一物降一物呀。
劉雲熙不再理他,又取出一個小一點的竹筒。揭開蓋子,只見里面是一條黑色軀體,鮮紅色足的蜈蚣,約莫有十五公分長。高衙內還好奇的望里面一瞥。雙腿抖的更加厲害了,幾乎快要哭出來了,道:「這個讓李奇拿,求求你。別往我手上放了,我捧不住了。」
劉雲熙搖搖頭道:「這蜈蚣劇毒無比,人若讓它咬一口。用不了一盞茶功夫,必死無疑。」說話間她快速的伸出狹長的雙指從高衙內手中夾出一指蜘蛛扔進竹筒內。
高衙內聽得臉色由綠轉青,道:「那---那你還帶在身邊?」
劉雲熙雙目盯著竹筒內,嘴上卻道:「我得靠它來防身,你若是喜歡的話,我可以送你一條。」
高衙內立刻把頭搖的跟個波浪鼓似的。
李奇苦笑道:「你就莫嚇他了,你看看他,嚇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劉雲熙手握竹筒一抖,微微斜下,雙指伸入,將那小蜘蛛給取了出來,又朝著李奇道:「我若要嚇他,就將這蜈蚣放在他手上了。」
高衙內見方才還活蹦亂跳的蜘蛛如今已經死翹翹了,那一臉大汗流的,都快水漫醉仙居了。
劉雲熙將裝有蜈蚣的竹筒遞給霍南希,胡北慶又趕緊遞上一根芒針來,劉雲熙一手拿著蜘蛛,一手拿著芒針刺入蜘蛛腹部,又接過一根芒針來同樣刺入蜘蛛的腹部,兩針相距甚短,若仔細看,便可以發現其實她刺入的部位,正是被蜈蚣咬過的地方。
片刻,劉雲熙取下芒針來,分別刺入羅獵戶的**。
旁觀人見了,不禁大驚失色,紛紛捂住嘴,怕自己叫出聲來,這種治病的法子,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醫法。
醉仙居內外是鴉雀無聲,氣氛極其緊張。
接下來,她又如法炮制,用芒針先刺入被蜈蚣咬死的蜘蛛,而後在刺入羅獵戶體內,不到一炷香功夫,她便在羅獵戶的肚雞眼,手腕,背部刺入了十根芒針根,真是如芒在背啊。
看上去是很輕松,但是從劉雲熙額頭上那密密麻麻的汗珠,就不難看出這其實一點也不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