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2 / 2)

「哎喲,都這個時間了。來,我們一起去吃飯吧?」林教練說。

李振南輕哼了一聲:「不了,我回去了。」

走過喬初洛身邊的時候,李振南壓低了聲音說:「我迫不及待看你將來後悔的臉。」

喬初洛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放心,我會努力過得比你好。」

李振南走了,林教練還在看著安瀾,等待著他的回復,到底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安瀾笑了笑:「那個,家里面給我做了飯菜。我前段時間出了一點事情,爸媽要求我一定要回家吃飯。」

「這樣啊,那真是太可惜了。來來來……」林懷恩把手機拿了出來,「加個號,做不了師徒,還能做朋友的嘛!」

安瀾被林懷恩給逗樂了,他那樣子就像是追女生被拒絕之後還是死乞白賴非要問對方聯絡方式。

顧礪羽帶著安瀾把槍還了回去,然後去更衣室換衣服。

安瀾站在一旁,看著顧礪羽從衣櫃里取出他的校服,他的手指捏著校服的拉鏈,輕輕下滑,不知道為什么,安瀾覺得那件校服仿佛是穿在自己的身上,被顧礪羽緩緩拉開。

拉鏈的齒格聲音劃過他的耳膜,心臟也跟著顫動。

當顧礪羽將校服從衣架上拿下來,遞給他的時候,安瀾下意識向後退了半步。

顧礪羽說:「你怕我什么?」

「啊?」

「我又不會標記你。」

低沉清冽的聲音在安瀾的耳邊炸開,安瀾干笑了笑,趕緊把自己的校服全部接過來。

安瀾把射擊服換了下來,他想起喬初洛說過顧礪羽有潔癖,於是試探著問:「這套衣服我穿過了,要不然我洗干凈了再還給你吧?」

「放著吧。」顧礪羽回答。

「哦。」安瀾還是很認真地把射擊服折好了,放在沙發上。

想了想,安瀾沒忍住又問:「你幫我好幾次了。我能問為什么嗎?」

「哪幾次?」顧礪羽側過臉來,淡淡地反問。

更衣室的燈光很明亮,顧礪羽平靜而優美的眼睛里延伸出安瀾無法完全琢磨的東西,像無形的繭,悄無聲息地將整個空間包裹起來,某種執念和渴欲揉雜交織,那種心臟都被控制的感覺又來了。

可每次都在安瀾開始害怕的時候,這種感覺就立刻消散。

「和我一起在講台上聽寫單詞的時候,你幫我改了我寫錯的那個字母。」

顧礪羽沒有說話,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

「我撞到老師的保溫杯,也是你幫我擋住沒讓熱水潑到我。」

顧礪羽緩慢地轉過身來。

「還有今天,我被籃球砸到了鼻子,也是你幫我清理的。碰到李振南找茬,也是你提議比賽速射,不然他一直找茬我也受不住啊。」

「你不記得了?」顧礪羽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安瀾低下頭來,這是顧礪羽托著槍的手,手心里一道白線,像是被什么割傷過留下的疤痕。

「你傷到過手心?」安瀾有些驚訝,像是顧礪羽這樣嚴謹的人,應該會很小心地保護自己的手,無論是扣動板機的食指,還是托著槍的左手。

「嗯。」顧礪羽點了點頭。

安瀾很想去碰一下那道疤,但那是顧礪羽的手,他不敢。

「想不起來就算了。」顧礪羽看向門口的位置,意思是安瀾可以離開了。

不知道為什么,顧礪羽的神情看起來有些落寞。

安瀾只能很認真地再次感謝對方:「今天,真的謝謝你……我請你吃飯?」

「你家里人不是叫你回家吃飯嗎?」顧礪羽反問。

「是的。」安瀾抓了抓腦袋,「下周晚自習,我請你吃晚飯?」

「嗯。」顧礪羽輕輕應了一聲。

他把自己的書包甩上了肩膀,另一只手端著安瀾換下來的射擊服,從安瀾的身邊走了出去。

空氣被他帶動,更衣室里原本點了某種檀香,雖然好聞卻有一種庄重森嚴不自由的感覺,可就在顧礪羽走過的時候,安瀾嗅到了一絲蔚藍色深海的氣息,他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大腦深處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追隨著那一點點味道。

直到它完全消失不見,毫無蹤跡可循。

贏了李振南,讓安瀾和喬初洛都輕松了不少。

安瀾用自行車載著喬初洛回家,後車座上的家伙雙腿一盪一盪的,不知道多開心。

「安瀾,可惜你不是omega,不然我都腦補出一千個你和顧礪羽的段子了。」

安瀾笑了起來:「是誰說被顧礪羽擁抱一下就會被凍死的?現在怎么還腦補上段子了?」

「嘖,這你就不懂吧?你們這完全可以腦補出一個cp來。你沒看到顧礪羽把你換下來的那套射擊服帶回去了嗎?」

「也許他是要送去清理。畢竟alpha的嗅覺也很敏銳……」

「才不是呢。他既然穿不下那套射擊服,也就無所謂洗不洗了。而且就顧礪羽來說,他肯定不稀罕那么一件射擊服。我猜,他會把你的射擊服放在卧室里。」喬初洛勾著嘴角,壞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