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雲回過頭來,對上安瀾發懵的表情,抬起手做了一個瞄准的姿勢。
「砰——」
安瀾被震了一下,他意識到所謂的測試就是他和梁昊之間的生死較量。
「我根本就不是梁昊的對手……」
「梁昊一開始也不是專門的殺手,他在學習了兩周之後,第一次就干掉了一整個『參照組』。你不用對自己那么美信心啊。」焦雲笑了笑,繼續往前走。
安瀾卻停了下來。
「我知道我的問題很幼稚,但我還是想問……人命算什么?」
「在你問這個問題之前……」焦雲轉過頭來,很認真地看著安瀾,「先保住你自己的命。」
所以梁昊所做的,也不過是為了生存。
又是一周過去了,安瀾的射擊越來越精准,目標距離也越來越遠。
林教練就趴在安瀾的身邊,隱秘在叢林里,空氣很悶熱,安瀾的身上一直在出汗。
林教練用余光看了一眼安瀾的表情,笑了一下:「你總算像個alpha了。」
這句話讓安瀾心中涌起一種不適。
「安瀾,你要記住,放下所有讓你軟弱的同情心。真正的alpha,是最強大的獵手,從來都是你來俘獲別人,而不是別人干掉你。」
安瀾就當林教練不存在,扣下扳機,打掉了一只野兔。
這天晚上,安瀾輾轉難眠,不斷做著噩夢,夢里面在林子里活潑跳躍的野兔變成了一個人。他被安瀾擊中了,用絕望的目光看著安瀾,血把世界都染紅了。
一聲驚雷,讓安瀾猛地從噩夢中醒來。
他大口喘著氣,滿身都是汗,忽然意識到有人就站在他的床邊,他猛地一回頭,看到了林教練。
「林……林教練……你怎么來了?」
「警覺性不夠。如果我是梁昊,你的腦袋已經不在脖子上了。」林教練說。
在沒有開燈的房間里,林教練的身影如同鬼魅。
危險的預感涌上心頭,安瀾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給你三分鍾,穿上衣服帶上你的槍到外面集合。」
安瀾愣了一下,外面電閃雷鳴,雨下的那么大,能見度很低,大晚上的是有什么練習嗎?
安瀾趕緊穿上衣服,從武器庫領了槍,來到外面的空地上。
雨水將白色的照明燈光撕拉成一條一條的斜線,身上的衣服很快就濕透了。
除了安瀾,梁昊也站在雨水中,背脊挺拔,雨水落在他的帽沿上,形成細細的水柱流下來。
在他們的身邊還站著幾個穿著迷彩服戴著頭套的人。
其中一個走了過來,在安瀾和梁昊的身上別了一枚信號器。
「今天是你們的第一次測驗,每個人只有一發子彈,祝好運。」林教練說。
安瀾的心陡然一陣下沉。
這就是所謂的測試?
梁昊的嘴角高高地勾起,對於他來說,無論是隱藏自己還是射擊技巧,最重要的是他把安瀾視為獵物,而安瀾還沒跨過那條人性的底線。
「測試開始前,會有考官把你們送到指定地點,之後就是生死有命。」林教練看向安瀾,「別心軟,別以為苟著就能撐到明天。當你心軟的時候,你的對手可從不會對你有一絲同情。」
說完,安瀾就被拽上了一輛越野車,在漂泊大雨里被送進了一片林子里。
開車的人沒有多說一句話,拎著安瀾的後衣領就把他拽了下來。
安瀾沒站穩,差點崴到自己的腳。
他只有一顆子彈,必須要按照林教練教他的,讓自己隱蔽起來。
他的心跳和雨水的聲音混合在一起,身上也很沉,他狼狽地思考著該怎么辦,如果是找個地方苟起來,以梁昊的性格一定會找他。
比如說眼前這個黝黑的山洞,梁昊擅長揣摩獵物的心性,他一定會猜到安瀾躲在里面,到時候自己沒有退路,真的能一槍擊中梁昊嗎?
就在這個時候,山洞里一個身影掠了出來,動作極快——這是什么?
安瀾還來不及思考,就被人給撲倒了,他下意識去拔腿上的匕首,對方利落地將他摁住,冰冷的聲音穿透濕沉的雨水在安瀾的耳邊響起。
「是我。」
那一刻,心臟就像是被人從泥濘里托了起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對方。
對方和那些帶他來這里的人一樣的打扮,戴著頭套看不到臉,但是那雙眼睛卻讓安瀾極為熟悉。
「你怎么才來啊……」安瀾抱緊了對方,用拳頭捶著他的後背。
「噓……噓……後面的我來替你。」顧礪羽的聲音響起。
「替我什么?」安瀾問。
「當然是完成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