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朋友與天使(1 / 2)

十九號一如既往、穿著基本不變的西裝領帶。帥是帥,反正這傢伙就是個衣架子,穿什麽都行,可現在是十一月呢,就算本人不冷,穿著大衣的莉茲看著就冷得要命。於是她在進到溫暖的火車車廂後終於忍不住把自己的長圍巾套到天使的肩頸上,圍了一圈又一圈。

「噢??!」十九號驚喜地低呼,白皙的臉蛋泛起了紅暈。莉茲則嫌惡地砸嘴,命令道:「不是給你的,下車後自己去買個,你不冷我冷。「

「好的。」天使不以為意,他仍是十分開心地蹭了蹭柔軟的毛團。這是莉茲唯一一件圍巾,上面滿是莉茲的氣息。

這樣的認知縈繞著他,勒住他的喉嚨。套在脖子上的、隱藏在整齊白襯衫下的項圈,連帶著散發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他垂下眼簾,忍不住喘息一聲。

遭了,他感覺自己可能會在火車上勃起。

座位是四人座、兩個位置兩個位置面對面。他們各自坐了一面靠窗的位置。而輕易察覺到天使狀態的莉茲怎麽可能不知道對方在做什麽。她忍住踢人的沖動,只是耐著性子警告:「要發情給我去廁所,不然給我下車。」

去廁所或許是個好選項,忍耐這個詞彙在天使的字典裡大概是有,只不過到底在第幾頁就不知道了。十九號偷偷瞄了眼莉茲,嬌小的女性正聚精會神地看著他做的報告。

男性舔了舔乾澀的唇,悄悄伸出他被西裝褲包裹的修長右腿,緩慢而帶有勾引意味地撩著他的主人。一塵不染的鞋尖撫過對方腳踝,隨著小腿游移而上,像條吐著信子的蛇,打算誘惑人類吃下智慧之果。

明明是天使來著。十九號縮起肩膀,把口鼻埋在紅色圍巾裡。他眯起帶有熱烈情感的雙眼,十字眼瞳瞬也不瞬地觀察莉茲的反應。

女性沒讓他繼續往腿間深入,她一把抓住男性的腳踝,勾起嘴角冷笑:「下一站,貝琳跟五十——跟艾納會上車,你最好在場。你還有十二分鍾。」

十九號聞言收回了不安分的腳,認真思考起十二分鍾做不做得到。答案是??似乎有難度。

於是他坐在位置上不動了。好不容易安靜一會兒,又馬上像好動的孩子想吸引母親注意似的,他在狹窄的座位上扭著身子,小聲滴咕:「莉茲莉茲的話、一下就出來的說。」

「早洩有什麽好得意。」莉茲嘲諷。雖然這傢伙怎麽都不能算早洩,但她就是想嗆毫無羞恥心的某天使。「唔,如果你表現良好的話??回程路上也不是不行??」

對著似有似無、怎麽聽都像在敷衍的承諾,十九號依然開心地紅了耳根子,頭上的光環亮起稍嫌刺眼的亮光,隨後很快便消了下去。幸好他快速地控制住反應,不然過量的光可是會讓莉茲扣分的。

莉茲吐槽:「好像覺得自己一定會表現很好似的。」

當然啦。他總是表現最好的,無論過去還是現在!

就這樣,在一人看資料、一人看莉茲,這樣祥和的氛圍中,他們這次的任務迎來另一組人馬。

什麽?組織給他們加派人手?不不不、怎麽可能,先不論現在正值人手荒,光十九號一個出任務,他們就不會浪費人力來當他的累贅。

跟不上天使的速度那是家常便飯,若是搭檔遇到危險,十九號除了命令外更是不會主動做其他任何事,當然包括保護誰。

而入職近三年完好無損全纍打的超高評價可不是浪得虛名,除了同伴意識實在糟糕、以及一開始的明顯不想調查類案子的情況,其餘著實無可挑惕。

嗯,至於私生活就不是評價范疇了。

這一組人馬——尤其是貝琳,可以說是莉茲活到現在唯一一個可以稱得上朋友的人。從大學時代維持到現在可不容易,幾經風霜,經歷了最是動盪不安的十年、人生巔峰不曾登過,倒是低谷走了幾遭,她過來了,貝琳也過來了。她們以各自的方式攀回懸崖,疲倦的眼眸互相對視,只能幸好對方在這混亂弔詭的世道都還活著。

貝琳如此重要。莉茲失去親友,貝琳就是她那時唯一的依靠。兩個高智商的研究狂魔,大概也只有她們彼此懂得對方在想什麽了。莉茲對貝琳的重視,連一向對外界漫不經心的十九號都能切實感受到,因此被列入絕對要保護的人之一。

至於艾納,原名五十二號。是莉茲在實驗室造出的第二具天使完成體,因為各種原因把他給了貝琳,如今已將近四年。經過之前的接觸,他們相處得不錯的樣子。

這次莉茲以調查幫手為名爭取到了兩個名額,她就打著要與貝琳來個敘舊之旅的小算盤,根本沒打算把這趟行程看成是一個工作。工作還是要做,玩當然也要好好玩,難得偏遠鄉鎮居然是熟客的隱密溫泉聖地,不好好玩怎麽行?

列車到下一站了。

「呦!」綁著咖啡色馬尾的貝琳從車頭處走了過來,她脫下身上的厚大衣,一屁股坐到莉茲身旁的座位,毫不優雅地翹起了腿,「一陣子沒見啦!最近過得怎樣?」

隨後不等莉茲回應,便自顧自地得出結論:「我看看我看看——噢——你們在一起了?」

莉茲咳了一下,無視笑得非常開心的十九號,她無奈地說:「發生了一些事。艾納呢?」

「那一定是頭等大事。他在放行李。」

「唔,只是對天使這種生物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妳都研究他們七年了,你甚至造出了他們,不久前才認識會不會太晚。」

「不可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