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它們想出去(1 / 2)

不知晚齋是一棟二層木樓,門口左右以一句詩為對聯:日露東方催人醒,不如晚霞懂我心。

但它名字與對聯無關,而是取自本朝大儒程岩程公望所說的一句話:飲酒,不知晚也;讀書,不知晚也;做文章,不知晚也。

王七麟陰沉著臉走了進去。

這個表情俗稱司馬臉。

他故意擺這架勢,否則太年輕容易被人所看輕。

無翅烏紗帽、玄衣勁裝、五尺妖刀,面色陰翳。

書齋老板和小二看到這一幕,下意識就跪在地上。

王七麟很滿意。

此時,一只奶貓頭從他懷里鑽了出來。

老板等人頓時臉色怪異。

這位大人賣相倒是嚴峻冷酷,可是懷里塞著一只奶貓算什么事?

王七麟默默的將八喵塞了回去,把玉佩塞進它嘴里,就像給嬰兒塞個奶嘴。

八喵抱著雙魚玉佩又舔了起來,一邊舔一邊偷偷往外看。

徐大湊上來低聲道:「感覺到了沒有?這書齋不對勁。」

「怎么不對勁?」王七麟不動聲色的問道。

徐大咂咂嘴道:「具體說不上來,進來後就像光屁股上街一樣,很不自在,你沒感覺嗎?」

王七麟搖頭:「我沒有光屁股上過街,所以體會不到這種感覺。」

謝蛤蟆道:「這里陰氣很重,小心為妙。」

書齋里頭東西很多,最多的是字畫和文房四寶,另外還有鎮紙、筆架、書架、筆洗、印章、書閣等等。

店鋪不算大,但樣品齊全。

王七麟猜測這里毛筆有問題,就招手對徐大說道:「你含上冰台珠去看看筆。」

他又把店老板叫過來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板拱手道:「回稟大人,學生叫張全,請問我這書齋是犯了什么事?」

王七麟道:「你書齋里頭有沒有奇怪之處?」

店老板毅然搖頭:「沒有。」

王七麟冷笑一聲,沒有就見鬼了,自己一問這老貨想都不想就回答,當他傻嗎?

徐大也說道:「怎么可能沒有古怪?這書齋里頭陰氣非常濃重,跟亂葬崗似的。」

竇大春頓時獰笑:「兒郎們,把他給我拿下,先帶回衙門吃一頓板子。」

張全昂起頭坦然的說道:「大人且慢,學生有功名在身,乃是太祖朝二十年的秀才,你們不能對我用刑。」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在新漢朝犯法起碼要挨板子,但秀才可以免除這一罪,縣官無權處罰秀才,如果秀才違法需要懲戒,還得請他們的先生出面來打人。

而先生打人也不是像地球那樣什么抽耳刮子、鞋底抽屁股、連掐帶擰、一腳飛出好幾米,最多只可打手心。

對此王七麟清楚,他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幾個店小二問道:「諸位也有功名在身嗎?」

竇大春黑鍋臉一冷,擼起袖子露出一手黑毛准備親自去拖人。

他最喜歡打板子,板子抽在人屁股上那個聲音和觸感,帶勁。

店小二瑟瑟發抖,有人扛不住叫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家書齋到了晚上確實有些詭異之處。」

王七麟伸手去撕扯張全的衣領。

張全告饒:「大人恕罪,學生真是不知,學生不住這書齋,而是另有宅子。是我這些伙計住書齋,若有詭事,我讓他們作答。」

「說!」

一個店小二說道:「這書齋也沒有大詭異,就是到了夜里便會有人敲門。但是詢問,沒人回應;開門,外面沒有人影。可是回來躺下了,然後又有人敲門。」

「斷斷續續能敲一夜,敲到第二天天亮才會停下。」另有店小二心有余悸的補充。

謝蛤蟆猜測道:「像是有什么邪穢來討要什么東西啊。」

王七麟含上冰台珠,滿嘴清涼。

但查不出問題所在,他們只能晚上住在書齋里,等等看是誰敲門。

得知他們要駐扎在書齋里等鬼上門,張全愁眉苦臉的說道:「大人,你瞧我這店里的字畫、瓷器木架都是輕巧物,你們晚上要是碰到鬼打起來,難免有損傷,所以能不能讓學生趁著現在白天,把一些易碎東西先帶回宅子?」

徐大道:「你真是要錢不要命,現在你這里有東西跟鬼相關,那鬼一直敲門,便是來求這東西,你竟然還想將它們帶回家?」

王七麟卻有其他想法:書齋東西繁多,那鬼總不能樣樣皆求吧?可以讓掌櫃的逐樣搬出去,他們來看看店內陰氣有沒有變化,如果有變化說明搬出的東西有問題。

於是他沉吟了一下說道:「你們可以搬東西,但得一樣一樣來。」

張全大喜,伙計們開工:

我們不生產書畫,我們只是書齋搬運工。

結果快搬到家徒四壁了,室內陰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濃郁!

問題來了!

王七麟猜測道:「會不會是這宅子下面有古墓?墓主人求的是這間房子,跟里面東西沒有關系?」

謝蛤蟆搖頭:「若是如此,那它何必去殺害書生?」

王七麟心里一沉,道:「有可能敲門的和殺了書生的不是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