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山野小廟(求月票)(1 / 2)

三匹馬前後排著跑進山里,山路險峻崎嶇,到了這里馬就跑不起來了,王七麟只能下馬。

徐大將馬放開撒了泡尿,嘴里嘟囔道:「望山跑死馬啊,大爺總算明白這話的意思了。」

山路難行,兩邊不時有懸崖陡壁出現,他和王七麟牽馬走路。

謝蛤蟆則依然坐在馬上,他像是變成了紙人,輕飄飄的不受力,駿馬輕輕松松的馱著他,走的逍遙自在。

此時天色漸晚,余暉撒在深山老林里,光色赤紅,如染赤血。

群鳥歸林,有幾只老鴉呱呱叫著飛過,給山林增添了幾分幽深。

從庸水縣城到一望鄉的路太難走,需要大半日路程才行。

三人在竇家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出發了,本來此時應該早到了一望鄉。

可惜他們不認路,上午走錯了方向,等到發現不對後已經晚了,如今調頭也沒來得及在太陽落山前趕到一望寺。

徐大看了眼天色,滿臉郁悶:「這日頭下的太快了,急著回家做什么?它有婆娘在家里等著?」

謝蛤蟆沒好氣的說道:「你可閉嘴吧,要不是你瞎逞強去帶路,咱能走錯?」

徐大爭辯道:「這能怨大爺?大爺是照著地圖走的,還不是竇家給的地圖不准,錯也是地圖錯了。」

謝蛤蟆豎起大拇指:「無量天尊,尋常人都愛稱呼我們為牛鼻子老道,我看你才是牛鼻,你是真牛鼻。」

徐大悶哼一聲,換了話題:「唉,早知道馬走不了山路,大爺就不騎馬了,騎個騾子它不得勁嗎?」

「得多大的騾子能駝動你?」謝蛤蟆繼續嘲笑他,「我聽聞南國有巨獸曰大象,你這樣的應該騎大象。」

夕陽余暉不多了,山里頭夜色來的總是格外早一些。

謝蛤蟆抬頭,西天赤紅,火燒雲像怒放的花朵。

他說道:「荒山野嶺逢夜半,鬼哭人嚎神不見,小心點,怕是要碰上邪事。」

幾乎就在他說完話的時候,前方山林里響起一陣粗獷的歌聲:「上馬不捉鞭,反折楊柳枝。蹀座吹長笛,愁殺行客兒。腹中愁不樂,願作郎馬鞭。出入擐郎臂,蹀座郎膝邊……」

徐大頓時將狼牙棒摘了下來,道:「我只聽說荒山野嶺碰見女鬼女妖化作俏娘們來引誘書生去吸陽氣,還是第一次知道它們還會化作男人。」

王七麟說道:「可能它知道咱們仨里有人喜歡男人?我先聲明,我不喜歡。」

謝蛤蟆:「修道之人清心寡欲,我男人女人都不喜歡。」

徐大無話可說。

他們快走幾步繞過一片山角,然後借著夕陽光看到一個背著包袱、穿著赤色戰袍的高壯軍戶走在路上。

一路行軍一路歌,這是新漢朝精銳軍旅的傳統。

軍戶比王七麟高出半個頭,頭上發髻凌亂,身上一件圓領袍衫上打著補丁,包袱上也有補丁,腳上靴子則是一灰一黑,真是從頭潦倒到腳。

聽到馬蹄聲他避讓到了路邊,徐大看著他圓領袍衫上綉的猛虎圖問道:「你是北境山林猛軍的?」

新漢朝在東南西北四方邊境針對性部署了不同的戰斗兵種,北境多山多林,部署的軍隊擅長山地陸戰,這支軍隊中的王牌便是山林猛軍,每個軍士的戰袍都綉有猛虎,取其『悍勇如虎』之意。

濃眉大眼的軍戶舉起手臂道:「卑職馬明見過聽天監大人,不錯,卑職曾在山林猛軍當兵。」

他抬起手臂,王七麟注意到他有一只手臂已經齊腕而斷。

徐大問道:「山林猛軍乃是我朝軍中精銳,每個軍戶都是終身為兵,你是回來探親的嗎?」

馬明苦澀一笑,道:「不,卑職年前參戰了與羅剎國的七子山關一役,此戰我們隊里十五個兄弟只存了我一個,還是受了重傷,虎帥可憐我們,便放我退伍還鄉。」

徐大頓時肅然起敬:「七子山關之戰我聽人講過,說是戰鼓雷鳴、血流成河,其中有先登營戰況最是慘烈,他們率先殺入羅剎軍中,十不存一。」

馬明默默的點頭。

王七麟問道:「馬大哥的家鄉可是在一望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