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第一把火(求訂閱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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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量武翰林和武景湛父子的時候,父子也在打量他。

然後武景湛率先開口,很欣賞的說道:「王大人果真青年俊傑,一如外界相傳那般,年少有為,玉樹臨風,風流倜儻!」

武翰林微笑點頭,一臉慈父的笑容。

王七麟客氣的回禮,武景湛這話說的他心花怒放,青年俊傑、年少有為這種客套話他聽多了已經沒興趣了,『玉樹臨風、風流倜儻』這樣的實在話聽的比較少,所以還挺新奇的。

他和武景湛開始對誇,還是武翰林沒轍了,揮手道:「王大人請坐,你今天剛來,旅途勞累,趕緊歇歇。」

武景湛去拉了一條線,他給王七麟笑著解釋道:「這條線的另一頭是個鈴鐺,鈴鐺一響就開始上菜。」

王七麟點點頭,毫無新意,他在夢里見過高科技呢。

酒樓的動作很麻利,武景湛這邊一拉繩子,短短幾十個呼吸,立馬有人敲門上菜。

先上來的是一瓮肉,打開蓋子霧氣彌漫,羊肉的鮮美滋味隨著霧氣外溢。

武翰林招呼道:「王大人,平陽府乃是粗糙蠻荒之地,百姓們苦啊,一年到頭沒有多少油水,所以我們這里的菜不講究花哨、滋味,只求一個量大管飽。」

「就拿這個羊臠來說,我聽你們雲州府能做出十八般花樣,平陽府就會放砂鍋內連同蔥、椒一起燉。不過這樓里倒是有一秘法,它用槌真杏仁數枚,活水煮之,至骨糜爛,故而別有一番滋味。」

王七麟夾了一筷子羊肉,這已經燉的稀爛了,不用怎么咀嚼,在嘴里抿一抿就下肚了。

接著又有東坡肉、花椒炒雞等菜上桌,正如武翰林所說,確實沒什么講究,就是肉多、實在。

武翰林先從菜餚入手,然後逐漸的話題開始深入,這時候武景湛意味深長的問道:「我聽人說過王大人,從你進入聽天監到今天不過才半年時間,卻從一名游星連升三級成為鐵尉,這真是了不起。」

王七麟能怎么說?

他抱拳向帝都方向說道:「都是聖上庇佑,皇恩浩盪!」

武景湛被噎了一下,他隨即又笑道:「但王大人此次入主平陽府,怕是受了文槐先生的庇佑吧?當然,文槐先生眼光非常人能及,能發掘王大人這般人才也是正常。」

武翰林擺擺手說道:「阿滿此言差矣,你放錯了主被動關系,文槐先生當然眼光非常人能及。但王大人的才華與能力之出眾,即使尋常人也能看出來,他入主我平陽府是順理成章的事,即使沒有文槐先生拔擢,朝廷也不會埋沒這般人才。」

王七麟一臉謙卑笑著擺手,連說『皇恩浩盪』。

酒水上桌,武景湛給他介紹了一番壇中美酒,總結下來一句話:這酒除了平陽府喝不到,所以今朝有酒今朝醉,來來來滿上滿上,老鐵來一杯,喝了這杯再來一杯,又喝一杯還有三杯……

酒酣耳熱,話題進一步深入:「老七此次來我平陽府怕是帶著任務來的吧?如果你不把我父子二人當外人,那不妨說說,看看我們有沒有能幫到你的地方?」

王七麟借著酒勁說道:「鐵子啊不,二位大人,不瞞你們說,在下確實帶著任務來的,其實我現在這個鐵尉,坐的不穩,劉大人給我安排了活,讓我來幫他破一樁大案,就是書生在咱平陽府失蹤一案。嗨,你們說,這案子一點線索都沒有,我怎么破?唉!」

武景湛立馬嚴肅起來,說道:「這案子確實古怪的很,不過我們府衙倒是有些文書記載和案件信息,明天我找人給你送過去。哦,對了,老七你以後就在驛所落腳了?話說你們聽天監也是肥差,為什么驛所那般破舊?讓上頭調撥點銀錢建一個新驛所便是。」

王七麟道:「我也有這主意,回去我就讓我賬下的游星打申請,到時候還望二位大人給幫幫忙,找一塊合適地盤來建驛所。」

武翰林微微笑道:「好說好說。」

武景湛道:「其實我武家在平陽府中土地倒多,以前的楊左大人也曾經想買來著。只是家有祖訓,無論多窮不得賣地給外姓人,礙於祖訓,我們這方面怕是幫不了你大忙。」

王七麟一怔,道:「啊?那不是麻煩了?」

武翰林笑道:「總有回轉余地,阿滿你不要說這些不痛快的話,來,老七,滿上,我們再來一杯。」

他們正喝的痛快,外面忽然響起敲門聲,徐大道:「七爺,有事。」

王七麟不悅道:「什么事?沒看我與二位本地父官在忙著嗎?」

徐大說道:「有人報案,家中鬧鬼!」

王七麟立馬按桌而起,肅然道:「哦?有人家中鬧鬼?進來說話!」

徐大推開門先給武翰林二人行禮,然後說道:「是小魚兒來找我匯報,有人在咱們驛所門口跪著呢。」

王七麟沖武翰林抱拳,說道:「二位大人,實在抱歉了,酒宴正到興頭上卻碰到這種事。但我得去瞧瞧,畢竟我剛剛履職,現在來報的案子應該是陳年積案,我怕有詭事拖的太久出大事。」

武翰林道:「快快去忙,我等日後要相聚機會多多,不差這一時半刻。」

王七麟出門快步下樓,他們走上街後徐大問道:「里面是什么情況?」

沉一說道:「他們倆有沒有怎么著你?」

王七麟失笑道:「他們能怎么著我?這武家果然是橫行慣了,我堂堂一個鐵尉,剛來平陽府還沒有睡一覺呢,他們就要將我籠絡之麾下,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籠絡,你們知道他們想做什么嗎?」

「做什么?」

王七麟笑了笑,道:「他們說要想重修驛所需要土地,而他們武家有祖訓,府城土地不能賣於外姓人。」

徐大吃驚:「吾草,他們這么野,想讓你改姓?學那俞寧知縣武威來,改姓武?」

「然也!所以你腦瓜子還算轉得快,知道中途來打個岔。」

「不是啊,我不是去打岔,真的有人報案!」

王七麟趕回驛所,但是沒看到有人跪著。

魚罩罩指向第五味說道:「他們本來跪在門口的,每天都來,但聽天監一直沒人,所以他們一直報不上官。剛才娘子姐姐出來將他們帶了進去,請他們吃點心、喝糖水。呼呼,怎么今晚這么冷?」

第五味還沒有正式開業,綏綏娘子沒什么事,在門口撥拉算盤。

看到王七麟走來她笑道:「叔叔今晚喝了多少酒?是否要喝一碗醒酒湯?」

王七麟搖頭道:「喝的不多,無需……」

徐大暗地里肘了他一下,急忙打岔:「七爺喝的不多,這酒量不行啊,娘子你要是燉了醒酒湯趕緊來一碗,啊不,把鍋端上來,七爺剛才在路上還說想喝湯呢!」

綏綏娘子抿嘴一笑,真把一小鍋的醒酒湯端了上來。

王七麟的臉上表情當場就呆了。

萬幸這湯很好喝。

綏綏娘子又對其他人說道:「那我請你們喝一碗糖水吧?剛熬的冰糖秋梨汁,味道很好。」

這時候得知他就是聽天監鐵尉,屋子里坐著的一群人紛紛沖他跪下,人不少,有老有小足足十口子人。

王七麟扶起老人問道:「你們遇到什么事了?」

他觀察了一下眾人的外在,精氣神很差,老人憔悴、孩子驚懼,這應該是一大家子人,看他們穿著是苦力人家,每個人的衣衫都有補丁,漢子們皮膚黝黑手有老繭,婦女們不施脂粉、發型粗糙。

果然,一個老人眼含熱淚說道:「求大人救命,我們買了凶宅,宅子里頭鬧鬼了!已經鬧鬼好幾天!」

「慢慢說,怎么回事?」

綏綏娘子在桌子上點燃一些貢香,又給一家人添了糖水,見此幾個孩子趕緊去喝。

王七麟抿了一口,甘甜不膩,一股梨子的清香直沁心脾,喝一口糖水滿心甜。

老人道:「請大人明察,小老兒喚作潤老倌,幾年前我們一家是從關外投奔親戚而來。但親戚家光景不好,所幸小老兒和家里的孩子都有幾分力氣,便在城里給人扛包送貨,賺個力氣錢,省吃儉用,最終好歹也給孩子娶了媳婦,還在半月前買了一幢房子。」

「我家人多,得買大房子,可府城里房子貴呀,我們一直買不上,然後大約半個月前,中秋之後有人賣一棟二層木樓,它在天權鎮西北角,位置不大好,可價錢卻低廉。」

「好叫大人知道,小老兒家都是本分人,並不敢貪圖便宜,當時便問那賣房人為啥房子賣的便宜。可賣房人是我大兒的伙計,他說看我家人多卻連個房子都沒有就可憐我們,半賣半送給我們這座木樓。」

「小老兒輕信這話,滿心歡喜的去與他置換了地契、房契,還以為總算有了一個遮風避雨的小窩。」

「可誰成想,這屋子鬧鬼啊!我們住進去開始,樓里樓外就鬧騰!腳步聲、叫罵聲,很嘈雜很嚇人!」

「我們去找人,卻無論如何找不到人,我們問左鄰右舍,左鄰右舍卻吱吱嗚嗚,不肯見我們,倒是一個孩子跟我們說,這房子里面死過人,是個凶宅啊!」

老人說到這里潸然淚下,不過他過去幾天應該是哭的太厲害,如今連淚水都流不出來。

一條大漢悶聲悶氣的說道:「求大人做主,俺們是外鄉人,在這里一直受欺負。平時欺負俺們倒也沒什么,可是不能拿房子這樣的大物件來欺負人,俺一家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攢了錢就想買個宅子,哪知道買的是個凶宅!」

或許是想起為了省錢所過的委屈日子,婆媳們哭了起來。

綏綏娘子換了幾支香,屋內也換了一股香味。

老漢擦了擦額頭滿含歉意的說道:「對不住,大娘子,我們做工的身上臭……」

「老太爺這是什么話?來,這里有幾包點心,你們收下,回去給孩子打饞蟲。」綏綏娘子把准備好的點心遞上來,孩子們一人一包,高興的合不攏嘴。

王七麟看了她一眼,道:「好,帶我去你們家里。」

老漢急忙又要下跪,王七麟扶住他道:「老人家萬萬不要如此,這是我的本職,你休要折煞我。」

但他的三個兒子還是很實在的給他跪下:

「多謝大人給俺家主持公道,俺們知道被騙以後去過衙門,可衙門卻,唉,他們不管。」

「二哥別說這些了,謝大人就對了,別的別說。」

王七麟說道:「你們快起來。帶路,我今晚一定給你們解決這件事。」

一家人連連作揖,連連道謝。

臨走之前,孩子們又仔細的聞了聞,但碗里糖水絲毫不少。

綏綏娘子愛憐的撫摸他們的腦袋說道:「以後想找吃的喝的就來姨姨這里,過幾天姨姨這里會有一個和你們差不多年紀的小朋友到來,他是個聰明的小孩,你們會成為朋友的。」

馬明全程一臉茫然。

七鎮以七星命名,但並不是如北斗七星一樣分布,而是簇擁在一起,所以天權鎮與天樞鎮之間並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