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王七麟壓根沒打算抵抗,直接躺平:「我沒文化,答不出來,哈哈,請陶大人盡管動手。」
陶蔚然驚愕,這么簡單的謎題你都猜不出來?老子給你台階你都踩不上去?
王七麟已經翹起屁股,他一狠心索性運功於手掌,但見他手掌上血管賁起有一道青紅刺青出現,狠狠一巴掌抽在王七麟身上!
「啊!」他奮力一掌拍上,只感覺入手堅硬珞珞如石、手腕恍若錘鑿,強烈的痛楚順著手掌傳進大腦,整條手臂疼的發抖。
王七麟緩緩回頭,他頓時呆若木雞:
這個人臉上皮膚如同青石,若非眼睛有神,他還當自己看到的是個石人!
李長歌和太霸一起『咦』了一聲。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王七麟臉上皮膚立馬變回正常,絕大多數人沒發現這細節變化,只看了個好玩,一個個人仰馬翻、笑翻全場。
徐大也笑,一邊笑一邊搖頭:「七爺是豬啊!」
王七麟聽到後怒視他,這廝做叛徒了?
見此徐大飛奔過來在他手心寫了一個『朱』字:「是朱,你看正所謂午馬未羊,午和未都在這字里,還有牛也在里面,它的讀音不正是發『豬』聲嗎?」
笑聲更是響亮。
錢笑笑的尤其歡快,酒都多喝了兩杯。
氛圍確實火熱起來,連李長歌和太霸都嘿嘿直樂。
徐大離開,王七麟說道:「牧童歸去橫牛背!同樣打一個字。」
陶蔚然不想躺平,他絞盡腦汁琢磨了一番,最終只能躺平。
王七麟卻沒有出手,而是笑著擺手道:「謎底是升。這一巴掌先欠下,待會再說吧。」
「唉,說來可笑,咱們兩個都是文盲,出了謎題卻猜不出謎底,這樣的燈謎猜了有什么意思?所以還是算了吧,這活動不辦了,回去喝酒。」
他沖吹拉彈唱的姑娘們喊道:「來來來,諸位,接著奏樂接著舞!」
錢笑與陶蔚然不明所以,不過自己一方沒吃虧,他們樂得這活動就此結束。
其他人倒是玩了起來,一群大男人互相抽打屁股,敲鼓的樂師索性停手。
後面街上燃起火樹,一株株大樹上掛滿燈籠、寫滿了字謎,到了活動高潮,諸多燈籠忽然向外燃燒,發出銀白光芒連成一片。
整棵大樹都灼燒起來。
半片天空變成銀白色。
火樹銀花不夜天!
晚宴到了這里便差不多了,李長歌舉杯提祝酒詞:「諸位兄弟,五十弦翻塞外聲,八百里分麾下炙!明年此時,我等還要共聚於此痛飲美酒,一個不許少!」
眾人轟然允諾,昂頭倒酒猛喝。
宴會結束,眾人摟著姑娘開始退場。
陶蔚然也摟了一個,他自覺今晚出了風頭春風得意,哼著小曲往外走。
然後肩膀又被人給扣住了。
他心里一沉,回頭一看。
王七麟笑吟吟的說道:「陶大人准備去哪里?咱們還有一記巴掌的賬沒有算呢。」
陶蔚然心里惶恐,便想用叫聲吸引眾人注意:「王大人你喝多了吧?」
王七麟搖了搖手指道:「確實喝多了,剛才光顧著喝酒,忘記給你屁股來一巴掌了。」
錢笑虎著臉走來厲聲道:「王大人你什么意思?為何攔住我麾下大印?」
王七麟道:「願賭服輸,剛才我出了燈謎你這手下沒有猜出來,按照規矩我得在他屁股上抽一巴掌。」
「必須抽他!」
「讓他抽!讓他抽!」
「嘿,先別走,還能看個熱鬧。」
一行喝到醉醺醺的官差又開始起哄。
王七麟拿過凳子一巴掌拍了上去,凳子化作齏粉!
陶蔚然嚇得嗷的一聲往後竄。
王七麟若有所思的說道:「嗯,這力氣太大。」
他又拉了一張凳子上來試了一掌,這次凳面開裂但沒有破碎,見此他滿意的點點頭:「這個力氣正好。」
陶蔚然松了口氣。
然後王七麟甩甩手捏了個大手印,至剛至猛火焰印!
他的手上頓時有熊熊烈火燃燒。
笑聲戛然而止。
陶蔚然驚恐的往後退,叫道:「王大人你……」
王七麟不廢話,摁住他低聲道:「我剛才說什么來著?青龍王也保不住你!」
他一記火焰印摁上去,力道不大,可是火焰透體而入!
諸多大手印已經被他練的爐火純青,其中火焰印尤其精擅,現在他一記火焰印能拍死一個大鬼,當初與白虎交手都能取得戰果,何況面對一個修為普通的大印?
佛火涌入,陶蔚然屁股上的骨頭全焦了!
徐大驚嘆道:「吾草,火燒赤屁!」
錢笑氣的跳了起來發出大叫:「你耍詐耍詐!諸位大人主持公道……」
已經走出門去的李長歌火速回身彈指一點,一道白氣如貫日白練橫掃而來。
王七麟立馬將陶蔚然撈了起來大笑道:「卑職與陶大人開玩笑而已,哈哈,不勞歌帥動手,卑職這就給他拍滅火焰。」
他抽手一抹,火焰消失。
陶蔚然臉色慘白,捂著屁股幾近失聲。
見此王七麟將他扶了回去交給錢笑說道:「好了,這一巴掌還上了,歌帥晚安、太霸大人晚安、祝大人、趙大人晚安,各位大人晚安!」
錢笑指著他怒吼道:「王七麟!你作死!」
王七麟柔聲笑道:「錢大人,你還是去感謝歌帥吧,如果不是歌帥剛才說明年此刻再聚於此一個不能少,那我就要將他全身骨頭燒碎了!」
說完之後,他猛然板起臉來:「你是不是看我年輕,以為我便好欺負?」
錢笑怨毒的看著他,道:「好,王大人是年輕,而且是年輕氣盛……」
「當然,不氣盛能叫年輕人嗎?」王七麟冷冰冰的截住他的話。
他想了想直接走過去撕開衣領將脖子露在錢笑面前,道:「我剛才出手狠辣我承認,來,我給你一個讓你給手下報仇的機會,你沖我脖子來!」
渾身石化。
太岳不摧!
錢笑臉上的肥肉抖擻了兩下,扶起陶渲染厲聲道:「我們走!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王大人,咱們後會有期!」
王七麟不屑的拉上衣領,道:「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咱們還是後會無期吧!」
上元節沒有宵禁,花燈亮一夜,百姓們家門口的庭燎也會燒一夜。
光芒大亮,王七麟帶人踏著雪亮燈光走出花前宴,然後撞上一群仕子搖搖晃晃、勾肩搭背走進來。
他隨意掃了一眼,詫異的看到一個熟人。
將軍府公子鄭不世,娶了鬼妻的痴情少爺。
但痴情少爺這會可不痴情,進門之後摟著個姑娘上手往肚兜里塞,輕車熟路的。
王七麟搖搖頭走出去,他走在街道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很濃郁的香火味道。
這兩天聽天監又會清閑一下,上元節前後神佛下凡塵,萬鬼辟易,不敢露面。
他去赴宴時候帶了一群人,回來的時候只剩下兩個,馬明和沉一。
還有一個辰微月,但辰微月不算人。
還有一個向培虎,但向培虎不是他帶去赴宴的。
王七麟走到門口嗅了嗅衣服,問道:「我身上有沒有脂粉味道?」
辰微月搖頭。
王七麟便高高興興的去了第五味。
馬明在後面問道:「咱們在花前宴待了一晚上,七爺身上怎么會沒有脂粉味?」
辰微月實誠的說道:「我什么味道也聞不見。」
王七麟推開第五味的門,綏綏娘子、爹娘和姐姐們都在這里,八喵和九六也在這里。
它們倆一個在綏綏娘子懷里睡覺,一個在綏綏娘子腳下睡覺。
睡姿謹慎。
他一進門大家伙抽了抽鼻子,然後集體嫌棄的將他趕了出去:「又是酒味又是亂七八糟的香味,你趕緊回去洗澡睡覺吧,別來這里膈應人。」
王七麟委屈的說道:「我想喝一碗醒酒湯。」
綏綏娘子微微笑,去後廚將一個瓷盅遞給他,送他出門又掩門而回。
王七麟嘆氣說道:「唉,我今晚上是去應酬而已,什么都沒干,不信我證明給你們看。」
無風吹來,袍子抖動。
可惜沒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