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接下來向培虎也不祈求他什么了,只是說道:「七爺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現,早日讓你相信我是個可以信得過的手下。」
王七麟抓狂:「可我他嗎的不是個可以讓你信得過的領導呀,我真不能驅使陰兵!」
徐大沒搞清楚怎么回事,他湊上來摟住王七麟肩膀道:「七爺你瞎客氣啥?你當然能驅使陰兵。」
「大爺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大爺能驅使的陰兵就是你能驅使的陰兵。」
王七麟覺得這話沒問題,可是他覺得向培虎肯定不會跟自己一樣去理解這番話。
這樣他只能無奈的說一句:「你願意跟著我就跟著我,但我不能欺騙你,我確實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厲害。」
向培虎道:「有我想象中一半厲害也行。」
王七麟搖搖頭,不過他今天還真要提升戰斗力,那便是去金山派找金輝道長要迦樓羅玉化之卵。
正好徐大醒了,王七麟又帶上了沉一,剩下的讓馬明和辰微月統帥著鎮守驛所,他們一行五人一吞口去往金山派道門。
金山派在群山邊緣,出北門之後走一條石板大路,蜿蜒圍繞山巒走一圈,盡頭便是金山派道門所在地。
他們沉默的走在路上,沉一閑不住,又拿出昨夜的話題:「二噴子,你說養貓好還是養女人好?」
徐大道:「廢話,肯定是養會變成女人的貓好啊!」
沉一搖頭道:「阿彌陀佛,噴僧對此不敢苟同。女人很可怕,她們嘴巴讓人火辣辣的疼,而且脾氣很古怪。貓不一樣,起碼貓不會因為你晚上在外面摟了別的母貓就打包貓飯讓你滾出家門。」
徐大不耐道:「廢話,貓知道你即使摟了別的母貓也不會草貓,女人呢?」
沉一頓時面色鐵青。
他發現自己無話可說了。
這讓他很惶恐,這算什么事,佛儒兩家的辯言會竟然在自己手里輸了一場?
他不甘心落敗,猛的亮出伏魔杖說道:「二噴子你休要胡言亂語,阿彌陀佛,咱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
徐大只好放出山公幽浮騎著它滿山狂奔。
金山派道門建於山上,林木蔥翠、群峰環繞,山勢險峻而景色幽靜。
此時雖然算做早春時節,可是春寒料峭,氣溫比起臘月並不見升高多少。
特別是上山之後,氣溫更低。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此時朝陽初升,溫和的陽光並不炎熱,灑在山上並沒有驅散寒意,只是給原本雪白的山巒鍍上了幾分金光。
見此王七麟便明白金山派這派名的由來了,照樣之下,山是金山。
一夜寒冷,滿山霜降,有些背陰處的樹木上還落滿積雪,依然有銀裝素裹。
於是這山上有金有銀,風情迥異。
他們在山路上行走的時候碰到了一個頭梳發髻的潦草老漢,老漢坐在一處磐石上拄劍環視四周,但見山中林海浩瀚,遠處天際有白霧飄搖如縹緲仙境,近處峰巒雄峙似鬼斧神工。
王七麟與他友好的點頭打了個招呼,老漢微笑道:「客從何處來,欲往何處去?」
「從山下來,往山上去。」沉一回了一句。
老漢悠然道:「可是去往金山上?」
王七麟說道:「大叔可是有什么話要說?」
老漢溫和一笑,說道:「看你們還算懂事,老頭子在這里勸誡一句,今日金山要變血山,萬勿停留,速速下山。」
王七麟感興趣的問道:「是誰要將金山變血山?山上有上原府四派之一,門派中高手如雲卻克己復禮,怎么會有流血事件發生?」
老漢不屑的說道:「一群裝模作樣的偽君子、假牛鼻子罷了,你們若是堅持上山,怕是有命上山、沒命下山。」
「沒關系。」王七麟繼續往上走。
老漢面色陡冷,道:「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王七麟酣暢大笑道:「實不相瞞,我等正是抓鬼的人。」
老漢道:「老夫知曉你們是聽天監官差,否則不會與你們廢話,而是直接驅趕你們下山了。」
沉一不耐煩了,亮出伏魔杖道:「別在這里唧唧歪歪說廢話,阿彌陀佛,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老漢冷漠一笑,手在劍上一拍長劍入手。
他在磐石上猛的旋轉一圈,三尺青鋒化作青龍,空氣破開龍嘯穿山,數道劍氣迎面而來。
王七麟厲聲道:「好大膽子,敢襲擊我聽天監?辦他!」
吞口一步向前張開嘴,一支支鋼箭『噗噗噗』的飛出,瞬間是一片箭雨。
向培虎一甩手臂袖子中露出一把立香,他踏步向前揮手,立香燃燒,他一口氣噴出,香霧頓時化作奔馬踏山石飛往老漢。
老漢哈哈一笑,身影頓時消失在山石中。
謝蛤蟆皺眉道:「步罡踏斗,原來這是老道的同門。」
這人突兀出現又突兀消失,身手高超,王七麟自認不是對手,所以見對方只是出了一劍而已並沒有很招惹他們,於是就沒有追究這事,而是先往山上去。
他擔心金山派已經發生意外,這人是來犯者中安排在山腰上放風阻敵的同伙。
五人帶吞口拾級而上,迅速到達金山派。
王七麟到了山頂抬頭仰望,一座山門高大巍峨,上書兩個草字『金山』。
這兩個字似乎是以利劍劈就,筆走龍蛇,有一股壓抑不住的張揚劍氣在往外迸射。
可惜金山派不知道哪個腦缺貨在上面抹了金粉,這樣倒是更加奢侈,卻影響了它的大氣磅礴和桀驁不馴。
就像給一頭東北虎披了個貂。
金山派終歸是歷經三代的大門派,灰瓦白牆,古朴典雅。
進入山門之後是一座座高低起伏的房屋,整體布局氣魄宏偉、底蘊豐厚,另有幽洞、曲澗、碧池、青泉,即使是寒冷正月,一眼望去依然大有朝氣蓬勃的靈動勁。
他們進門,一名年輕道士帶著一群道士持劍殺了出來。
王七麟認出這是曾經見過的金柏道長。
此人雖然年輕可是卻在金山派居於高位,乃是門派中的都管。
道家廟宇中設有各級職位,其中最高的叫方丈或者掌門,之下則是三都五主十八頭。
三都是都管、都講、都廚。
其中都管是常住之統理、道眾之表率,需以道德蘊於心胸,以仁義彰於形狀,松筠節操,水月襟懷,才智兼全,威儀內慎,寬以待人,謙以持身,常住一應大小事務。
簡而言之,都管是一座道家門派中僅次於掌門人的二號人物,堪稱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
金柏道長年紀輕輕能勝任如此職位,足以說明他是青年俊傑,他這樣的人在道家圈子里的地位和水平與王七麟在聽天監差不多。
但王七麟覺得這貨有點莽,幾天前在向培虎家中的時候,他便總是喊打喊殺,這次他們剛進山門,又是這貨領著一群弟子率先殺了出來。
當然他覺得這也可以理解,幾天前他對向培虎喊打喊殺是因為向培虎不理睬金輝道長,他那么做也是維護掌門的威嚴,或者說是拍掌門馬屁。
此時著急帶弟子殺出也能理解。
金輝道長說過,十天前有故人之後給他送來一封信,說要今日上門來拜會他,而按照向培虎的香譜算計發現他將命隕今日,所以金柏道長小心謹慎是應當的。
雙方打了個照面,金柏道長尷尬的收起劍唱了個喏:「無量度厄天尊,原來是王大人遠道而來,著實抱歉,先前貧道失態了,還請大人見諒。」
王七麟還禮道:「道長客氣,不知道金輝真人此時在何處?是他邀請本官今日到來的。」
金柏道長說道:「我家掌門此時正在上清殿做早課,請大人隨我來。」
道觀之中香霧縈繞,向培虎吸了口氣嘀咕道:「七爺,殺氣很濃,也有鬼氣。」
九六聽到這話猛的支棱耳朵震驚的看向他:娘咧,搶本狗子買賣的來了?
王七麟詫異道:「道觀之中有道祖坐鎮、有天地正氣貫穿,怎么會有鬼氣?」
金柏道長苦笑道:「王大人有所不知,昨夜開始本觀出現了鬼物,所以剛才貧道聽到你們動靜後才會反應過度。」
「什么鬼物?」
「觀內草長花開樹結果!」
金柏道長仔細給他們講解,說昨天夜里道觀忽然綠了,土地上長滿了綠草,然後又紅了,花圃花園中枯萎的花全綻放了,最後樹木抽芽長綠葉結果子,很是反常。
王七麟看向謝蛤蟆道:「道爺,這怎么回事呢?」
謝蛤蟆砸吧砸吧嘴:「這回事的原因可就多了,嗯,道家的萬物生春、佛家的普度眾生、儒家的大地回春,還有諸多雜家的方術都能做到這點。」
「妖魔鬼怪呢?」
「妖怪做到這點不難,比如山鬼就可以,但鬼要讓萬物復蘇就沒那么容易了。」
謝蛤蟆也是一頭霧水。
現在道觀里一切已經恢復正常,連個痕跡沒給他留下,難道全靠幾句話就讓他推斷出真相?他是個老道,不是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