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多簡單的案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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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見此搖搖頭:人群中這么大的縫子都擠不進去,小菜雞。

他不動聲色的往人群里擠了起來,左邊摸一把右邊撞一下,很快一條通往門口的通道出現了。

有人見他推擠很是不滿,可是看看他的塊頭和那張毛茸茸的大臉後又冷靜了。

借著徐大開路王七麟混到了人群前頭。

他往衙門里一看,公堂上坐著個面如美玉、劍眉星目的美男子,兩邊是手持水火棍的衙役,公堂上跪著個穿粗布衣裳的婦人和一名行腳商人打扮的中年人。

婦人哭著說道:「縣太爺明鑒,奴家沒有偷拿他的錢。」

「奴家撿到行囊後打開一看里面有錢,便沒敢去碰,而是等在店鋪門口直到這位大爺回來,里面多少錢奴家不知道,奴家沒數更沒有偷。」

人群里有百姓嘀咕:「這嫂子我認識,她在城西頭住,從來沒聽說她會偷人東西。」

「就是,我也認得她,她兒子不就是那個神神叨叨的鐵匠學徒工嗎?她自己養大的兒子,而且送兒子去學鐵匠,母子兩人名聲都好著呢。」

「唉,她該去算算命,兒子碰上偷娃鬼,她又碰上貪財鬼,這是命犯小人!」

商人叫道:「你這婦人是在胡說,我行囊里裝的是此次買絹布的錢,足足一百銀銖,怎么可能會丟?行囊是被你偷的,被你偷走的!」

「我沒偷,奴家沒偷,請縣太爺去問問認識奴家的人,他們都知道奴家從不偷人東西,奴家清清白白,奴家就是撿到了五十銀銖……」

聽到這里知縣一拍桌子喝道:「陳氏,你方才說你撿到行囊後沒有去碰里面銀銖,現在又說你撿到的行囊里有五十銀銖,這是怎么回事?」

陳氏磕頭喊道:「官老爺明鑒,他們拿走行囊後便清點了銀銖,說里面只有五十個,所以奴家才知道數。」

知縣又說道:「如此說來便古怪了,銀銖數目對不上,那會不會是這樣。」

「商販薛某你被偷的一百銀銖和陳氏撿到的這五十銀銖不是一回事?這五十銀銖不是你所有? 你那一百銀銖還在賊手中?」

商人急迫的叫道:「絕不可能,這就是我的行囊,里面還有小人文牒? 這就是被她偷走的行囊和錢!」

陳氏叫道:「不是? 我沒偷? 奴家從不偷人東西。」

「你沒偷的話,那我被偷的行囊怎么會在你手里?」商人說道,「而且我發現行囊被偷後立馬報官了? 後來是跟一位官爺一起去找這才找到你。」

他向美男子知縣說道:「縣太爺可以詢問那位官爺? 這婦人當時並沒有帶著行囊在布店門口等著,而是一邊鬼鬼祟祟的張望一邊抱著行囊偷偷的走!」

旁邊站著的一名衙役點頭。

人群里嘀咕聲一直沒斷,又說起了衙役:

「尿褲襠的話也能信?」

「噓? 別讓他聽見? 要不然等他去找你麻煩吧。」

「這也太巧了吧?這個商人丟了行囊錢袋來報官? 然後恰好找到那貪官跟他回去找行囊找錢?」

門口的衙役頓了頓水火棍看向門口百姓? 眾多百姓不敢惹事? 趕緊閉上嘴巴。

王七麟活動了一下脖子? 有點意思。

知縣看向堂下的差役問道:「高良,這薛某的話可是當真?」

差役恭謹的行禮,說道:「常大人見微知著、明察秋毫,他說的確實是實話,卑職與他……」

「不是不是? 他胡說? 他沒說實話。」婦人驚恐的哭喊道。

商人叫道:「休要血口噴人? 我們生意人都說金杯銀杯不如口碑? 你休要辱我名聲!我絕無謊言,也請大人去查詢,小人做生意向來是口碑極好? 童叟無欺!」

婦人大哭起來,知縣使勁一拍桌子喝道:「都給本官閉嘴,本官沒有讓你們說話誰也不許開口,否則一律當咆哮公堂懲治!」

他又問差役道:「高良,你把事情經過再給本官說一說,記住,說清楚,說仔細,要真實!」

高良再度施禮,然後說道:「請大人明察,今天卑職起的早,來衙門對門的茶鋪吃早點,結果就看到這位商人在衙門口抹眼淚。」

「卑職好奇問他怎么回事,他說他來報官,被人偷了行囊,行囊中有他此次買絹布的一百銀銖。」

「於是卑職便問他怎么被偷的,他說他一大早便進城去各家布庄看貨,結果到了大有布庄之後看到有合適布匹便想采買,但最終價格不合適,他便收起錢囊准備離開。」

「這時候他發現自己的錢囊不見了,他猜測被人偷了,趕緊跑來衙門報案。」

「卑職跟隨他想去大有布庄查探此事,路上看到這婦人在一處巷子口往外張望,懷里正是抱著這商人的錢囊。」

「卑職將她抓獲,打開錢囊一看,里面有商人的文牒也有錢,但只有五十個銀銖了,少了足足一半!」

知縣看向婦人喝道:「陳氏,你還有何可言?」

婦人嚇得嚎啕大哭:「我沒有偷,我怎么會偷人家的錢?我我要是偷了錢,我為什么還在外面等著?為什么不跑?」

高良慢條斯理的說道:「常大人,據卑職所知,今年縣里頭多了一伙賊人,他們合伙偷錢一起分贓,那陳氏會不會是賊人之一?她在那巷子口是不是等同伙來分贓?」

「還有這包里本有一百個銀銖,如今只剩下五十個銀銖,卑職想若錢是陳氏所偷,少掉的五十銀銖會在哪里?」

「她一個婦人家大清早的又不能到處拋頭露面,偷到錢後恐怕就會回家吧?不如咱們去她家里搜搜看?」

痛哭流涕的陳氏聽到這里猛然瞪大眼睛看向他,伸出手臂指著他的臉叫道:「你怎么、怎么知道我家有五十銀銖的錢?」

高良看向知縣,知縣俊美的面容陰雲密布。

王七麟一個勁翻白眼,一個勁的搖頭:「徐爺,這案子你怎么看?」

徐大說道:「在大爺看來這是瞎基巴扯逼蛋!」

他天生大嗓門,公堂內外都聽到這聲音。

周圍百姓反應過來後紛紛往旁邊推搡後退,兩排衙役面色大怒,門口的衙役舉起了水火棍。

知縣更是勃然大怒,他猛然抬頭看向門口厲聲道:「誰人咆哮公堂?給本官拉上來!」

一個衙役如虎如狼的上來抓徐大,徐大一甩褲腰,王冠蛇飛了出來。

有點懵逼,它剛才還在暖呼呼的睡覺。

看到一條色彩斑斕還頭戴骨冠的大蛇出現,衙役們腿都軟了。

圍觀百姓開始跑路。

王七麟指向高良說道:「喂,咆哮公堂的是他,縣太爺讓你們把他拉出來呢,你們來找我們干什么?」

高良叫道:「你什么人?怎么敢胡言亂語?」

王七麟說道:「剛才縣太爺不是說了嗎?他讓誰說話,誰就開口,否則都按咆哮公堂處理。」

「方才縣太爺詢問陳氏的時候可沒讓你說話,你卻主動開口了,所以是你在咆哮公堂。」

知縣摁著桌面冷臉站起,喝道:「你們什么人?本官同樣沒讓你們開口,你們豈非同樣在咆哮公堂?」

王七麟說道:「你的命令只對比你官小的有用,對本官沒用。」

他走進去掏出自己的銅尉印和觀風衛的大印一起拍在了案桌上。

知縣的額頭青筋跳了跳,拱手說道:「原來是聽天監的銅尉大人,可是我衙門辦案,您身為聽天監銅尉……」

王七麟知道他要說什么,便搶他的話接應說道:「我身為聽天監銅尉,看你將這么簡單一樁小案子都辦不了很是著急,決定幫你一把。」

知縣勉強笑道:「大人要怎么幫?」

王七麟走到婦人面前說道:「陳氏,本官要問你話,你若敢撒謊,本官當庭斬了你!」

他手臂一甩,妖刀如龍飛出。

大堂上鋪滿青磚,妖刀卻輕松插入,刀身搖晃,銹痕如血。

陳氏嚇得連連磕頭。

王七麟喝問道:「說,你到底是偷的還是撿的這行囊與銀銖?」

陳氏哭道:「青天大老爺,大老爺,我真的撿的,沒偷,我一個婦道人家,怎么敢偷東西?」

王七麟又問:「那你撿了行囊與銀銖後,可曾動過銀銖?」

「沒有沒有,不敢呀,奴家沒敢碰的!」陳氏又哭。

王七麟點點頭走向商人,同樣說道:「本官也要問你話,你敢在本官面前撒謊,本官一樣要斬了你!」

知縣忍不住說道:「銅尉大人好大的戾氣、好大的官威!」

王七麟對徐大甩甩手:「請聖上御賜披風!」

徐大從懷里抽出疊的整整齊齊的披風,抖擻開之後,一條五爪金龍隨著披風搖晃而飛舞。

知縣和滿堂衙役愣住了。

他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因為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聖旨和聖物。

反應過來後他們趕緊開跪,沒人敢懷疑這東西是偽造的,五爪金龍這東西是皇帝的禁臠,誰敢私自書畫綉繪可是造反謀逆的大罪!

衙役們跪下後又茫然了,他們沒想過自己這輩子還會跟皇帝扯上關系,壓根不知道怎么稱呼皇帝。

甚至有人都不知道當今聖上的名諱。

知縣倒是知道怎么做,趕緊高呼一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微臣常賀禮恭迎聖駕!」

衙役們七嘴八舌的開始喊萬歲。

徐大板著一張大臉冷漠的掃視全場:今天這個b,我裝定了!

王七麟問知縣道:「常大人,你剛才說什么?你說誰的戾氣大?誰的官威大?」

常賀禮陪笑道:「下官有眼不識泰山,竟然不知道大人攜聖物而來,實在是有眼無珠,請大人恕罪。」

王七麟說道:「現在本官守著聖上御賜的披風說一句,誰敢在它面前說謊,本官就斬了誰,應該沒問題吧?」

常賀禮道:「當然、當然!」

王七麟抽出妖刀用刀尖挑起商人的下巴,問道:「你丟的行囊里裝了多少銀銖?」

商人努力保持鎮定,說道:「請大人明鑒,是一、一百銀銖。」

「沒撒謊?」

「絕不敢撒謊!」

王七麟收刀入鞘說道:「看,這案子不是明了啦?」

「你們雙方都沒有說謊,陳氏撿到了五十銀銖,這位商人被人偷走了一百銀銖,很顯然陳氏撿到的就不是這位商人的錢。」

「現在陳氏撿到的五十銀銖收公再尋失主,高良大人再去幫這位商人尋找被偷走的一百銀銖。」

王七麟說到這里忍不住搖頭:「這案子多簡單,常大人你剛才其實便找到真相了,但沒有堅持己見,所以後頭才會那么費力氣。」

公堂門外的人群里有人喊:「大人英明!陛下聖明!」

老百姓跟著喊了起來。

徐大怒視人群,剛才是胖五一帶頭喊的,搶他台詞了。

商人又是慌張又是焦急,他絕沒料到會出現這么一個變局,下意識就去看高良。

高良低頭,老老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