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8.火線追蹤(2 / 2)

王七麟一腳踢了上去:「你叫就為了這個?」

掌櫃的化作滾地葫蘆,但不敢起身只能磕頭:「大人饒命。」

王七麟厲聲道:「繼續給本官探路!」

他回頭看向鏢師,發現鏢師們都趴在地上呢……

比狗還苟。

地道持續了大約三四丈後突然改道,它向東向下轉入了另一個方向,王七麟跳下去掏出火折子一看,發現改道後的地道變得很古舊,並不是最近挖掘的。

舊地道是用青磚壘起來的,不過似乎時間已久,磚頭松動、泥土時不時掉落,有些嚇人。

掌櫃的到了這里後倒是不害怕了,他殷勤的說道:「銅尉大人,小人知道怎么回事了,這地道是百多年前我真定府軍民抗擊前朝凶殘兵將留下的。」

「元朝那些人凶狠呀,他們都是屠夫、劊子手,攻城時候一旦遇到有城池抵抗,攻破後便會屠殺百姓、四處劫掠來發泄怒火……」

「發泄變態欲望。」王七麟糾正道,「前朝那些兵跟東瀛島上的兵一樣,都是野獸和畜生,他們有個屁的怒火。」

掌櫃的愣了愣,繼續說道:「對,他們都是畜生,燒殺搶掠最拿手,於是當時我們這個真定府與他們血戰時候挖了很多地道,用來躲藏百姓。」

既然是用來躲藏百姓的地道,自然就沒有機關了,他放心大膽的往前走,走了得有上百丈之遠才到頭。

行走在黑暗中,時間流逝的分別緩慢,王七麟還以為他們走了一炷香的時間。

地道的盡頭是一座院子,里面看起來還有人生活的痕跡,家具齊全,鍋碗瓢盆一個不少。

九六跑去門口,王七麟一眼看出這門剛剛被打開過,並且有車輪印轉出去。

鏢師們常年與牲口和車子打交道,他們是行家,蹲下討論幾聲便得到答案:

「七爺,這是一輛四輪驢車,車輪之間相距一丈,輪輞包鐵皮,民間車子所用車輪多是松木直接鍛造而成,因為這木頭常見、有彈性又結實。」

「可是這輪輞包鐵皮,只有一種結果,這車子是干重活的,為了保護車輪所以要給輪輞包上一層鐵皮。」

「四輪驢車,干重活,最常見的就是拉石材磚頭的車子。」

兩千多年來,車輪從誕生之日到本朝一直沒有太大改變,在結構大致為輞、轂、輻三部分。

輞就是車輪的外圓,屬於外胎,轂就是車輪中心的原木,起固定支撐作用,輻就是車輪輞與轂之間連接的木棍。

聽過鏢師們的分析,王七麟點點頭,這伙人總算立下了點功勞。

果然,就算是一張手紙,一條內褲都有它本身的用處!

掌櫃的聽了鏢師的話後幫忙分析說道:「小人知道了,這車子一定是用來拉磚頭和木頭來著,那段新密道所用的磚頭和木頭就是這車子拉來的!」

王七麟看了他一眼道:「掌櫃的真乃神人也,竟然發現了如此機密。」

掌櫃的訕笑,他當然更能聽出這是反話。

王七麟指向這院子說道:「你給本官去打聽這院子主人身份,如果你能探聽出結果,本官對你犯下的過錯既往不咎,否則!」

「怎么樣?」掌櫃的問道。

王七麟沒回答,反問道:「你有兒子了嗎?」

掌櫃的滿頭霧水的搖搖頭。

王七麟說道:「否則你趕緊回去找媳婦造兒子,要不然你們家的血脈就要斷在你這里了。」

掌櫃的趕緊往外跑:「大人息怒,小人一定給你查的清清楚楚!」

九六繼續帶路往外跑,一直跑到城門口。

王七麟拿出官印給守城官兵看,問道:「有沒有看到一輛驢車,是四輪車,車輪上包鐵皮。」

「回稟大人,這種車一天能見到幾十輛甚至上百輛。」衛兵說道。

一個鏢師上來說道:「那車大概有一丈寬,上面拉著至少三四百斤的東西。」

「車上還有至少一個女人,很漂亮的女人。」王七麟補充道。

衛兵立馬說道:「大約一個時辰之前有這么一輛車,車上拉了個棺材,一個老漢趕車、兩個披麻戴孝的女人押車,說是家里男人病死在城里,要……」

王七麟嘆氣道:「你們沒有打開棺材看看情況?」

衛兵囁嚅道:「請大人恕罪,他們說棺材里的男人是得肺癆死的,卑職便沒讓他們開棺材。」

王七麟搖搖頭走出城去,放出了喚兵符。

時間過去一個時辰了,人家早就帶著徐大逃之夭夭,他得靠青鳧追趕了。

喚兵符凄厲的飛起,謝蛤蟆等人很快到來。

王七麟說道:「徐爺被勾欄院里的花魁綁了。」

沉一關心的問道:「綁了以後抽他?就是這樣,pia-pia-pia。」

他又換了個位置露出一臉賤樣:「哦哦,寶貝兒繼續。」

王七麟忍不住飛他一腳怒道:「你這是什么玩意兒?」

沉一拍著屁股委屈的說道:「阿彌陀佛,這是二噴子給噴僧講的,他說在勾欄院里可以綁人或者被人綁,然後就這樣抽。」

巫巫說道:「你說的那是在牢里上刑,這叫鞭刑……」

王七麟擺擺手說道:「諸位兄弟姐妹,我替徐爺拜托你們認真點吧,他很可憐的,被人綁架了,不知道被帶去哪里了,也不知道要被干什么,你們能不能認真點?」

沉一勃然大怒:「二噴子被人綁架了?他不是被勾欄院里的花魁給綁了?」

「是被勾欄院里的花魁給綁架了!」白猿公不耐的說道,「但是花魁是娘們吧?一個娘們怎么能綁架了徐爺?」

吞口嘀咕道:「徐爺平時三吹六哨、五迷三道的說自己老猛了,這去勾欄院搞姑娘,怎么還讓姑娘給搞了?」

王七麟嘆氣道:「這事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跟他一起去嫖了嗎?」白猿公心直口快。

巫巫瞪大眼睛看向王七麟:「你、七爺你做什么了?」

王七麟頹喪的說道:「別誤會,我就是單純去喝了個酒,我什么都沒做,但是現在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咱們得趕緊去救徐爺!」

九六一個勁的蹦跳,它都快感覺急死了:你們這些人,怎么還沒有我一條狗可靠呢?

胖五一化作青鳧,喝道:「七爺騎我,我跑的快,能很快找到徐爺。」

王七麟抱起九六上馬,謝蛤蟆趕緊也上了騙吃的後背——這是徐大的坐騎,回到真定府後一直牽著,後來他要進滿春園,就把騙吃給了老道看管。

九六抬爪指向南方,胖五一一個起步就沖了出去。

特別快。

結果他三沖兩沖就沖到了大葦河渡口。

九六眨眨眼睛,茫然了。

王七麟卻隱約猜到了答案,他在渡口問了幾句,很快打聽到一件事:

一個時辰之前,有驢車來到渡口雇了一艘小船搭載一座棺材順河而下。

本來船家不願意拉棺材,但驢車主人直接將驢和車子送給了他做船資,船家被打動,這才接了這單活。

棺材和徐大被河流帶走,這下子嗅覺強悍如九六也沒招了。

大葦河水汽太濃,風吹水汽四處彌漫,徐大的味道很難殘留。

謝蛤蟆撫須說道:「無量天尊,七爺你別著急,老道士算一卦,差不多能算到徐爺現在在哪里。」

王七麟說道:「道爺你先算著,我去城里再打探一下消息。」

胖五一速度就是快,十里地一口氣,不費勁嗖嗖嗖就跑了回去。

王七麟進城去找春滿園掌櫃的。

這掌櫃的正在小院門口等他,看到他後說道:「大人,小人都打聽到了,這房子是一個本地口音的男人買走的,去年買到,但他並不常住,只是偶爾才來一趟。」

「他來了後也不拋頭露面,與左鄰右舍壓根沒有接觸,鄰居跟他打招呼,他低著頭從來不搭理人……」

「長什么樣子?」王七麟打斷他的話問道。

掌櫃的說道:「大約比小人矮一點,矮不了太多,也就矮兩三指。嗯,挺瘦的,小人猜測他是個盜墓賊,所以很會挖洞,小人敢說我春滿園下面那條通道肯定是他……」

「等等,你說什么?」王七麟腦海中靈光一閃。

掌櫃的陪笑道:「小人說含笑院子下的那條通道肯定是他搞出來的,含笑……」

「前半句!」

「人挺瘦的,所以小人猜測他是個盜墓賊……」

王七麟揮手示意他閉嘴,然後在院子門口快速轉了兩個圈。

他又問掌櫃的:「這個人什么樣子,沒人見過?」

掌櫃的無奈說道:「大人請您相信,小人真的……」

「別廢話,直接說結果。」王七麟不耐道。

掌櫃的說:「真沒人見過他的樣子,他來無影去無蹤的,而且總是晚上來,所以左鄰右舍頂多看到他的身影,看不清他的相貌。」

王七麟皺眉點了點頭,揮手示意他離開。

掌櫃的試探問道:「那小人身上的冤屈……」

王七麟說道:「洗刷的差不多了,再有需要,我再找你。」

等掌櫃的匆忙離去,他對謝蛤蟆說道:「當初在羅壩縣酒樓里偷襲我並鑽進茅坑逃跑的人,就很會打洞。」

謝蛤蟆問道:「你懷疑他就是這個院子的主人?」

「把『你懷疑』這三個字除去,」王七麟點點頭:「我現在納悶的是,為什么這個花魁含笑會成為他得幫手?」

「還有,他們是沖著誰來的?」

琢磨了一下,他斷然揮手:「帶上弟兄們,讓他們立馬去羅壩縣!」

謝蛤蟆好奇看向他,他點點頭道:「這些人是沖著我來的,他們綁走徐爺也是為了對付我,而且我猜測不錯的話。」

「人在羅壩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