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3.五月初二,使團歿(又胖了,哭)(2 / 2)

久哥推開她伸來的手臂沖徐大點了點頭,道:「二娘,這兄弟什么人?面生呀,聽口音是北地人?」

磙二娘給他使了個眼色:「這位大人和他的兄弟是仡僚寨新近請來的守山隊,他們剛來咱這灸草鋪子,所以大家伙之間都臉生,以後多見兩次就是朋友了。」

得知徐大一行的身份,蠢蠢欲動的鏢師們默默的收起了蠻橫的眼神。

他們再蠻橫也橫不過仡僚寨和大黑峒,這里還是人家的地盤呢。

磙二娘又去勸說徐大等人,徐大陰沉著臉帶人離開。

一個鏢師悶哼道:「仡僚寨,哼哼,他們大黑峒的人比衙門的官老爺們還要威風呀!」

久哥懶洋洋的說道:「大壩子,禍從口出吶,你還是少說兩句吧。」

鏢師倒了涼茶使勁往嘴里灌。

鏢隊眾人落座,他們人數不少,總共二十余人,坐下後就把酒肆大堂給擠得滿滿當當了。

這樣風吹不進來,人體還往外散熱,屋子里熱的跟蒸籠一樣。

九六受不了這樣的熱,便吐著舌頭往外走。

看到它露面一個干瘦黝黑的鏢師臉上露出欣喜之色,他問道:「嘿,二娘,這是你們店里養的狗?養的夠肥呀,怎么著,准備什么時候吃肉?」

磙二娘笑罵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個吃,老娘告訴你,這狗不是我們店里的,可不能吃。」

鏢師饒有興趣的說道:「今天夏至,我不知道你們這里有什么風俗,反正在我們嶺南一帶到了夏至是要吃吃狗肉和荔枝的,正所謂冬至魚生夏至狗,對吧,夏至的狗肉最香。」

旁邊鏢師哈哈笑:「吃了夏至狗,西風繞道走,我以前走嶺南的時候聽過這句話,這是你們家鄉的諺語是吧?」

瘦削鏢師高興的說道:「不錯,正是我們那里的話,我們那里有講究,說的是這人吶,只要在夏至日這天吃了狗肉,他的身體就能抵抗西風惡雨的入侵了,夏不染風熱冬不感風寒,身子骨結實。」

「這么好?是不是真的?」其他鏢師饒有興趣的問。

瘦削鏢師信誓旦旦的說道:「絕對真的,我去年秋天進咱闞氏鏢隊的,去年一冬我有沒有感染過風寒?你們自己想想,我平時有沒有生過病?」

其他鏢師紛紛點頭。

一個胖大鏢師便去堵住了門口,不懷好意的看著九六問道:「這狗誰家的?中午一起吃個肥狗肉?」

王七麟淡淡的說道:「這狗肉不肥,吃了會掉牙齒的。」

久哥問道:「喲,這是石狗還是鐵狗?它的肉得多硬能把人的牙齒給硌掉?」

王七麟說道:「不是硌掉,是被我打掉!」

鏢師們紛紛看向他:「兄弟大言不慚啊,聽你口音是外地人,不知道兄弟是哪里發財的?」

磙二娘急忙上來介紹道:「這幾位也是仡僚寨請來的守山隊高人,而這位年紀輕輕的大人正是守山隊隊長。」

一聽這話鏢師們傻眼了,守山隊不是走了嗎?這還兵分兩路?

他們惹不起大黑峒和仡僚寨,胖大鏢師訕笑著回來。

王七麟淡淡的說道:「站著,去向我家的狗道歉。」

胖大鏢師面色陡變:「你什么意思?」

王七麟說道:「五個數之內,你向它道個歉就行,五個數之後,我就讓你給它跪下磕頭來賠罪!」

胖大鏢師摁住腰上的短弩陰狠的說道:「日,你娃兒有點凶哦。」

王七麟伸出手開始數:「一,二……」

鏢頭一把放下水壺,皺眉說道:「在下是闞炳勝,江湖朋友抬愛,給了個諢號叫雙刀夜叉……」

「五!」王七麟直接落聲,「讓他下跪。」

胖五一早就在摩拳擦掌准備中了,等他吩咐出口,立馬揮手一摁桌子沖胖大鏢師撲了上去。

鏢師伸手抽刀,旁邊的鏢師還算機靈,喝道:「莫要動刀!」

江湖人士交手,赤手空拳和動用兵刃這是兩種性質。

胖大鏢師竟然修為頗深,他看到胖五一騰空而來,肥大笨拙的身軀卻是靈巧的一個閃爍,直接繞著桌子轉了半圈揮手去抓胖五一的肩膀。

一旦抓到他,接下來就是一記轉身摔!

這時候鏢頭一腳踢開桌子騰身沖到兩人之間。

他右手如蟒蛇般起伏抖動纏住胖五一將他向後推去,左手則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在了胖大鏢師身上將他給拖到跟前,喝道:「聽我一言!」

看到他動手,剩下的青鳧全站了起來,向培虎捏了捏拳頭冷漠的起身。

白猿公將長劍耍了個劍花坐到了桌子上。

大戰一觸即發。

闞炳勝沉聲說道:「八金,給人家道歉!」

胖大鏢師面色一下子漲紅了:「二爺,讓我給一條狗道歉?」

王七麟慢悠悠的說道:「是跪地磕頭道歉。」

鏢師這邊全站了起來,怒目相視,眼神凶狠。

磙二娘又上來打圓場:「哎喲喂,各位火氣太大了,快坐下都快坐下,聽奴家一聲勸,先喝兩碗涼茶去去火,先去去火。」

她給闞炳勝使了個眼色,又去拉扯王七麟:「隊長大人,你看咱也是熟人了,給奴家個面子,就讓那兄弟陪個罪認個錯得了,殺人不過頭點地,對不對?這怎么還讓人一個七尺的漢子下跪呢?」

王七麟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說道:「好,既然二娘你……」

結果他才拍了一下,磙二娘急忙將手抽了回去,好像生怕被占了便宜。

並且她還瞪眼看向王七麟,滿臉駭然。

這表情做不得假,她確實像是被出乎預料的讓人占便宜了。

頓時,王七麟剩下的話一下子說不出來了:這娘們眼睛到底怎么長的?

見此磙二娘只好又把手給放了回去,滿臉屈辱:「多謝大人海涵。」

王七麟勉強一笑,將磙二娘推開。

將一個好色又好面子的貪官污吏的形象演繹的淋漓盡致。

磙二娘悄悄的打量他,目光很耐人尋味。

她一扭頭,看見老道士也在悄悄打量她,目光同樣很耐人尋味。

胖大鏢師陰沉著臉站在那里,所有人都在看他。

他哼哧哼哧的喘著粗氣,兩眼翻愣、雙拳緊握,如同一頭發狠的山豬。

鏢頭皺眉要說話,這時候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接著大白天的明明陽光熾烈,可是突然之間酒肆外面的天空陰沉了下來。

眾人紛紛轉移注意力,下意識的往外看去。

幾件黑色大袍子在門外飄空落下,五六個人穿著寬松肥大的長袍、手上打著黑色大傘,他們就跟拎著降落傘一樣,很瀟灑的從空中降落到地。

鏢頭拍了胖大鏢師九金一把,沉聲道:「先回來。」

六個黑衣人從門口走進來,原本燥熱的屋子里突然之間冷清下來。

六人衣衫寬大,走路帶風,他們帶起來的都是寒風。

謝蛤蟆瞥了一眼,低下頭繼續扒拉豆莢摳豆子吃:「這些人,心里有鬼的。」

胖五一好奇問道:「道爺你說的是這些鏢師還是這伙人?」

謝蛤蟆淡淡的說道:「兩伙人心里都有鬼,一伙人是做了虧心事心里有鬼,一伙人是用心養鬼。哼哼,以五臟廟養鬼?真是膽大妄為!」

這聲音不大不小,屋子里的人都聽見了。

黑衣人扭頭凝視他們,王七麟等人紛紛低頭,很沒種的樣子。

齊刷刷的。

見此黑衣人又扭過頭來看向鏢師一行,罩衣之下響起聲音:

「南詔國使團途經錦官城,於昨日清晨離城午夜遇襲隨即全軍覆沒,僅有南詔王子小奴邏逃過一劫。」

「但,小奴邏尚未安全,發現他逃跑之後,匪徒連夜追趕,根據雙方所留蹤跡,他們如今應當在這灸草鋪子。」

「那么,小奴邏何在?匪徒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