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戴月媚置身於陰冷潮濕的地牢,牆角蛛網密布,地上就寥寥幾根茅草予以御寒。
戴月媚皺了皺鼻子忍住內心的不適,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前幾日她還在星月谷逍遙快活,誰能想到今日竟淪為階下囚。
自昨日起寧驚雲一直明里暗里想從她嘴中套出長生丹配方的下落,被她一頓戲耍後終於綳不住,撕去了偽善的嘴臉。
「今日你想好了嗎?」寧驚雲又一次來到地牢,負手站在鐵門外,對著里面的女子冷聲發問。
牢內女子倚牆而坐,閉著眼正在養神。已經過去了兩天時間,她並不見絲毫落魄之態,渾身充滿了從容和淡定,這倒是大大出乎寧驚雲的意料。
聽聞聲音,戴月媚徐徐睜開眼,朝寧驚雲睇去,眼神慵懶柔媚。
「不知寧庄主要我考慮什么,雖我好養男寵,但寧庄主這快要半截入土的人還是算了,您那年輕力壯的兒子本尊主還是可以考慮的。」
「小丫頭倒是牙尖嘴利,也就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會著了你的道。」寧驚雲毫不在意戴月媚話中的冒犯之意,「如今你不珍惜機會,等下可別後悔。」
寧驚雲對著後面的手下一揮手,「來人,把她帶到暗室,我來親自審問。」
——
「娘,這到底是什么回事啊!為什么哥哥被爹關禁閉了!」寧雙搖著寧夫人的手臂,焦急地問道。
寧夫人神情悲戚,面對女兒的不斷追問卻不做回答,
只是低聲叮囑:「此事莫再問你父親,省得他一並遷怒於你。」
「哥哥身上還受著重傷啊,一回來不請郎中給哥哥療傷反而關他禁閉,真不知道爹是怎么想的!」
寧雙怒氣沖沖來到寧決的房間,房門緊閉,門口正有兩名弟子一左一右站立堅守。
見寧雙,兩人恭敬地喊了聲大小姐,寧雙作勢推門,卻被兩人攔住。
「大小姐,庄主有規定,任何人不得入內。」
寧決瞪著那名說話的弟子:「就是我爹叫我來的,快點讓我進去!」
「這……」兩名弟子對視一眼,眼中透露著為難。
寧雙皺著眉,一副不耐煩的口吻:「我爹讓我來給我哥送葯,難不成你們是想讓我們瀾滄山庄的少庄主出什么意外?」
在兩弟子遲疑的瞬間,寧雙推開兩人的手臂進入屋內,環視一圈,發現了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的寧決。
「哥!」寧雙跑到床前,輕聲喚道。
寧決低低咳嗽一聲,寧雙趕忙扶著他靠在床上。
「我帶了好多的葯,你看看哪些能用,你的傷勢不能再拖了。」
寧雙一股腦把懷中的葯瓶都拿了出來,寧決抬手制止住她的動作。
「她現在怎么樣了?」寧決的聲音異常嘶啞。
「誰?」寧雙愣了一瞬,隨後了然,冷硬地開口:「我不知道。」
寧雙心中才不樂意提起戴月媚,即使她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她都能猜到哥哥受傷肯定和那個女人有關,真不知道那個妖女有什么好的。
寧雙賭氣般地把葯瓶扔到床上,又見寧決憂慮深重的模樣,終於還是不情不願地道:「爹把她關在地牢里,不准任何人進去。」
地牢她曾經去過一兩次,環境惡劣到極致,特別是暗室的刑具,只是看著就讓人覺得瘮得慌。
寧雙真的無法想象戴月媚被關在地牢會遭受怎樣的下場。
「今日之事都是我造成的,且她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棄她於不顧。」
寧決的氣息虛浮無力,神情卻是頗為認真。
寧雙快要被自己哥哥這死腦筋給氣笑了,「你自己身上的傷還不知何時能好,居然還想著救別人。」
「雙兒,能否拜托你去星月谷找人把她救出來……你不必擔憂,星月谷中人並沒有外界傳得那么不堪。」
讓魔教的人來瀾滄山庄,哥哥這是瘋了不成?
下一瞬寧雙卻怔住了,這是她第一次在哥哥的眼里看到請求之意。
印象中的哥哥成熟穩重,從小護著她,好似在哥哥面前沒有什么事可以難倒他。
寧決這樣的眼神讓寧雙的心中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她點頭,輕聲道:「好,我答應你。哥,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
星月谷的速度很快,在寧雙傳信後的第二日便從地牢悄無聲息帶走了戴月媚。瀾滄山庄內有寧雙偷偷配合,所以待到寧驚雲發現戴月媚消失不見,想要追趕為時已晚。
是夜。
寧決站在一扇門前,與他一門之隔的這個房間,暖色燭光從窗紙透出,襯得屋外愈加寒冷。
一道曼妙的剪影映在其上,只能看出人影變化,卻不知里面的人具體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