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吻(1 / 2)

潮濕(1V1 H) 喜酌 1255 字 2020-09-28

從餐廳走出來的時候,沒人再來殷勤的給騶虞拉門。

甚至從台階上走下去,那西裝革履的管家也不見了,騶虞跺了跺腳上的高跟鞋回頭,果然那梁溫言正站在餐廳一扇窗那里陰森森地盯著她看。

一個白眼送給他,騶虞笑罵了句沒風度。

直接脫了兩只鞋拎在手里赤腳走上了草坪。

到大腿的白裙配了反差色的波點吊帶襪來穿,她花苞似的腳趾同纖細腳踝裹在薄軟透肉的錦絲里。

腳下殷實的草坪是價高的冬季型,走上去倒也不算太難受,甚至軟綿綿還有些回彈的觸感。

騶虞一邊大步走,一邊深深地呼吸用以平靜突如其來的情緒。

梁溫言剛才說的事情確實是騶虞一直盡力隱瞞的事情。

在江城和喬姐簽約的時候,騶虞對外一直聲稱無父無母,長期跟小姨生活。

既然小姨去世了,沒人去揭穿她的謊言,有點兒同理心的人也不是很願意去深究別人的成長傷疤。他們只知道她沒有親人,貧窮可憐,老家是在江城的,沒半點門道兒。

但實際上騶虞在十六歲之前,不止有過數個另外的家庭。

幼年喪父,她九歲之前一直跟著母親輾轉在全國各地打工。

說是打工還不貼切,因為她母親騶曼文是個很美麗的女人,有姿色的貧窮寡婦總是擁有一些吸引男人的特質,但這些男人又總是出奇得很不靠譜。

她母親的男友們,每一個都是聲稱讓他們母女兩從今往後十指不沾陽春水,像只活脫脫的舔狗。但騙到了騶曼文的人,睡夠了她,他們又開始頤指氣使,嫌棄她帶著的拖油瓶不是他們的種。

那些年里,騶曼文換了五六個男友,委身過煤老板,倒騰過破微商,可最後,那些男人無一不是終會離她而去,只留下仍然貧窮的她和女兒守著沒盼頭的日子。

也許是看清了有錢男人的口腹蜜劍,又也許是自己的姿色大不如前。

那年叄十有四的騶曼文流落在灣城一家飯店打工收銀,當那個不起眼又憨厚老實的後廚周繼,向她提出可以一起回老家成親給她個家的時候,騶曼文松了嘴,欣然同意了。

想到灣城,想到那個終年梅雨,濕漉漉的漁村,騶虞很難控制自己不去回憶甘霖的模樣。

清晨時路邊花草上的晨露,比不過一個甘霖回頭望過來的眼神。

那雙鳳眼好干凈,睫根漆黑,眼簾下的眼神好透明。

沒溫度,卻讓她的心臟會莫名鼓動燃燒。

暗戀的苦只有暗戀者才知道,它們藏在每一個錯身而過的瞬間,深埋在每一個夜晚旖旎的夢里。

好久沒這么投入的想過以前的事情了,騶虞越想心里越空,像破了填不滿的大洞,所有思念潺潺的流出來,讓人抓心撓肺似的難受。

她腳步越走越快,直到後半程,看到不遠處的鑄鐵大門,已經急不可耐地飛奔起來。

那么長的草坪,只差短短兩步,沒注意腳下,最後一步右腳細嫩的腳心踩上自動灌溉的粗糲滴管。騶虞疼得縮澀了一下肩膀,但頭都沒回,染上血的腳和破碎的絲襪重新伸進紅色的漆皮瑪麗珍。

一上車,騶虞就哆嗦著嘴唇讓司機把車往甘霖家的小區開。

余雙雙前一分鍾已經接到了劇務的電話,加上公司雙重施壓,雖然梁溫言下周沒空,但是她騶虞必須要到場完成和男二號丈夫的戲份。

一天休息已經是他們能施舍給騶虞的極限,即便是腰讓車撞折了她也得爬過去開機。

騶虞心中冷笑,擔又不覺得意外。

這是個聲色犬馬的名利場,拒絕了靠山,那不要怪自己只能由著人蹉跎。

可這是她的選擇,她就是死也不要走騶曼文那條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