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苑心宮(續寫)(第11章)青梅煮酒,大宴天下(2 / 2)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唐申恨道:「朱祁鎮這老狐狸,果然還是要對我們下手」

周潛龍嘆道:「剪除了於謙一黨前朝余黨,接著便輪到我們這些新朝的從龍之臣了罷」

「對了,還有一句宮里那位沒提,是前來報信之人說的。」

「說了什么」

「叫我們小心五弟」

「老二,你此話可有憑據」唐申此時一改往日浪盪隨性,目光突然復雜地看著周潛龍。

「沒有。」周潛龍沒有回避唐申,迎上他的目光。

二人對視良久「老二,你與老五皆是與我唐申同生共死的兄弟,以後休要再提」唐申略帶警告地說道。

周潛龍輕嘆一聲,回道:「是。」

京城,琳華宮正午時分,一身華服的沈嫣琳側卧於庭院的躺椅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此時忽聞宮牆處傳來一聲聲犬吠,還在小憩的沈嫣琳頓時坐起,兩眼精芒一現。在旁伺候的兩位貼身宮女見主子忽地坐起,以為自己揉肩捶腿失了力道,熱的娘娘心里不快,便要跪地領罪。

「不是你們倆的事,下去吧,本宮想一個人靜靜」沈嫣琳抬起玉手擺了擺,對二人道。

兩位宮女見狀不由面色一喜,起身告退。

待二人離開,宮牆暗處一個黑色人影掠了過來,單膝跪在了沈嫣琳的面前。

「卑職參見貴妃娘娘。」

「杜鎮撫使身為外臣,難道不知私入後宮是死罪」沈嫣琳斜睇了一眼道。

「娘娘恕罪當日娘娘交代之事已有成果,只是事關重大,卑職須當面呈上。」

說罷,杜仲單手從懷中掏出白瓷玉瓶和香囊,交到了沈嫣琳手上。

沈嫣琳面色一喜,將瓷瓶舉之眼前,問道:「這就是魅香散」

杜仲跪地答道:「正是,將此葯粉混入酒水之中,可借酒香掩蓋氣味。中毒者約在中毒七日後發作,屆時娘娘將此香囊佩戴於身側,便可輕易掌控中毒之人。

沈嫣琳嫣然一笑,輕聲道:「本宮果然沒有看錯你,事成之後,有你的好處」

杜仲聞言試探道:「那娘娘當日之言可還作數」

沈嫣琳伸出一指點在杜仲額前,紅潤的小舌舔了舔上唇,魅惑道:「當然作數」

「卑職,卑職叩謝娘娘」連叩三首,杜仲便如一團黑霧般飄離院落之中。

此時沈嫣琳手握瓷瓶與香囊,眼里快速地滑過一抹算計,今年的除夕之宴快開始了吧京城,除夕夜幕降臨,此時的北京城內一片燈火通明,街道兩旁是擠滿了上街歡慶的百姓。一道道絢麗的煙花在天空中綻放,將這明亮奪目的漫天星光也比了下去。

幾家歡喜幾家愁,屋外是歡聲笑語迎新春,房內卻是美人垂淚憶舊人「翡翠,你怎么到這來了」

「相公,你瘦了好多」

「翡翠,聽相公的話你快離開,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區區刑部大牢,能奈我何我這就救你出去」

「萬萬不可翡翠,我知你武功絕頂,將我劫出天牢亦非難事,但你決不可如此」

「相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出去可從長計議啊」

「不必了,翡翠。為夫一生自認光明磊落,衛京師,破瓦剌,除奸黨,輔朝政,無愧於祖宗亦無愧於百姓。今吾身遭小人誣陷,惟願一死以證清白」

「相公,你怎如此冥頑不靈」

「你不懂的,翡翠,回去罷。若有朝一日鳴冤昭雪,記得替我在墳前多燒一炷香」

抬手將淚痕擦干,將耳畔面巾系好。翡翠深吸一口氣,自言道:相公,你既選擇冤死獄中,妾身便要讓那昏君血債血償說罷,只見一道纖影向皇城飛去。

京都,皇城,除夕,戌時華燈初上夜未央,歌舞笙簫醉君旁。

九重天焰劃破際,景泰夢碎已成殤。

這一年是不太平的一年,也是戲劇性的一年。這一年朱祁鎮南宮復辟,重奪帝位,大赦天下,以安民心。這一年有人平步青雲,亦有人家破人亡。不管怎樣,經過一場權力的重新洗牌,身居帝位的朱祁鎮需要一場除夕盛宴宣告群臣百官,宣告世人百姓,屬於自己的時代又回來了

龍椅之上,朱祁鎮單手舉杯,接受百官的祝福,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與此同時,坐在帝王身側的錢皇後亦是盛裝出席,盡顯國母風范。而坐於下首的兩位當朝貴妃雖未能伴君於身側,卻是在場眾人的焦點。當今陛下的兩位皇妃乃絕世美女,在場群臣無一不引領而望,一睹芳容。

此時身著華麗艷服的沈嫣琳如一朵嬌艷的牡丹,盛開於宴會之上,讓人不禁想起了當年的貴妃楊玉環;而極少在人前露面的何若雪此時一身淡雅宮裝則如同瑤池仙子,降臨凡間。從兩位美麗的貴妃身上再往下看,則是按宮廷品級排列的其他宮妃,這些人中,要么是年老色衰,要么是相貌平平,決難與二位貴妃爭鋒。

而皇子公主大多年幼,亦由其母妃照管。

「吉祥,今日太子怎么未來」朱祁鎮側身問道。

吳貴躬身答道:「回陛下,太子還在治病,晚些便來。奴才再派人去催催」

朱祁鎮嘆道:「罷了,太子有隱疾,朕也不勉強他了。」

歌舞依舊在繼續,盡管大多數人的目光仍流連在二位貴妃之上,但畢竟是皇帝的女人,眼光不能太過放肆。只見有兩個坐於前排的高管低聲交頭接耳,猥瑣的目光偷偷地掃視著兩位大美人。

「劉大人,這嫣貴妃的波濤可真夠洶涌的」

「可不是,李大人。你看那抹胸,都拉到哪了,櫻桃都快露出來了。也不知道是喝醉還是發騷」

「真的唉,她自己沒發現么不過劉大人,你有沒有注意雪貴妃裙擺下面」

「裙擺下面怎么了咦,她怎么把鞋子都脫了」

「什么脫了,雪貴妃來的時候就光著腳」

「哎呦這小腳好美啊,把老子的火都引起來了」

「可不是,等宴會完了我非得回去和我那口子大戰三百回合」

「得了吧,就你還能戰三百回合我看你連」

話音未落,便聽一人大吼道:「有刺客」接著便倒地身亡。

宮牆外十余個蒙面黑衣人手持利劍,輕松地殺入宴會之所。只見一排排侍衛應聲倒下,來犯之人一看便不是等閑之輩,而是手法狠厲,武功高絕江湖殺手

「護駕護駕」吳貴大聲呵道。

此時店內早已亂作一團,在座之人紛紛逃散。四面趕來的宮廷護衛顯然無法抵擋殺手利劍,倒在了血泊之中。在場刺客並不為難逃散的大臣與妃嬪,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朱祁鎮。

就在此時,一名剛剛還在表演歌舞的舞姬突然騰空而起,強烈的氣場讓在場之人呼吸一窒,眨眼功夫便已飄到了朱祁鎮的面前,強勁的掌力破空而來,似乎下一瞬就能將其斃於掌下。

這是來自行宗者的滅世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