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么，聽了鳳姝說的這些關於博望侯的話，南煙反倒覺得自己的思緒更亂了。

博望侯，在西域。

原來他真的沒死，只是失蹤，也難怪所有的人在炎國都找不到他的蹤跡，因為他在西域。

可是——

好好一個博望侯，有高堂，有家業，為什么要跑到遙遠的西域去呢？

南煙想了想，問道：「你有沒有問他，為什么會在西域？」

鳳姝瞧了她一眼，道：「我為什么要問他這個問題？」

「……」

南煙無言以對。

的確，照鳳姝的說法，她當時還在流l，小小年紀，自然不會認識炎國的博望侯，只知道這個人救了自己，又怎么會莫名其妙的去問他這樣一個問題。

說著，鳳姝又看了一眼畫上的人，說道：「娘娘，這里為什么會有他的畫像？你認識他，還是——」

南煙吸了一口氣，說道：「他是本宮的大伯，也是炎國的博望侯。」

「啊？！」

這一下，鳳姝也大吃一驚。

她驚愕的睜大了美麗的雙眼，望著畫上的人，喃喃道：「你的大伯？博望侯？那他怎么會——」

「本宮也覺得奇怪，也想知道答案。」

南煙嚴肅的看著她，說道：「所以如果你能想起什么來，盡量的去想，然後告訴本宮。」

「……」

鳳姝沒有說話，而是皺起了眉頭。

看她這樣子，的確是在認真的回想。

過了好一會兒，她的眼閃過一道光，仿佛想起了什么，輕輕的說道：「我想起來，那個時候他救了我，我在他家醒來，神智還不太清醒的時候，對他萬分感激，曾經問他是不是個神仙。」

「……」

這，倒像是一個的話。

百姓在落魄狼狽的時候，往往將希望寄托在神佛身上，救了自己的人，自然也就會被自己推上神壇。

她會將博望侯視為神仙，一點也不奇怪。

南煙問道：「那他怎么說？」

鳳姝說道：「我記得那個時候他的神情顯得憂郁，甚至，有點無助。他跟我說——我不是神仙，我只是一個無用的凡人。」

南煙的眉心微微一蹙。

這倒不像是一個曾經呼風喚雨，幫助高皇帝建國的博望侯說的話。

她說道：「他為什么要這么說？」

鳳姝道：「我也覺得奇怪，因為那個時候我已經病了很久，以為自己要死了，可她輕而易舉就救活了我，我就問他，你救活了我，像個神仙一樣，怎么會是個無用的凡人呢？」

南煙問道：「他說什么？」

鳳姝說道：「他跟我說，他雖然能救活我，卻沒辦法救活自己最心ai的人，他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用的人。」

「……！」

南煙的心驀地一顫。

沒有辦法救活自己最心ai的人？

博望侯最心ai的人，是誰？

是，塔娜公主嗎？還是——

南煙有些急切的盯著鳳姝：「他有沒有說他心ai的人是誰？你見到他身邊的人了嗎？」

鳳姝輕輕地搖了搖頭。

她竭力的想了一會兒，說道：「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我記不太清楚，但我沒有在他身邊見到任何人。」

「……」

「現在對他唯一的記憶就是，他是個從里到外都透著孤獨和哀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