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眼閃過了一絲悍意,南煙急忙說道:「皇上,妾說這件事,並不是要報f什么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妾也早就不計較了。妾只是覺得,這件事,也挺有意思。」
「什么意思?」
南煙偏著腦袋看著他:「一個有冤,一個有罪。」
祝烽的眉心微微一蹙。
南煙道:「就好像有一個蘿卜,有一個坑,雖然這個蘿卜不是從這個坑里拔出來的,但只要放進去,坑也就填平了,蘿卜也沒有了。」
「……」
「就好像現在的情況,雖然這個冤,和這個罪,原本是不相g的。」
「……」
「但是——」
說到這里,她自己咬住了舌尖。
祝烽看著她,目光灼灼:「但是什么?」
「……」
「……」
南煙抬頭回望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眼神透出了矛盾和糾結。
祝烽自己將後面的話說了出來:「但是,簡家的冤情,得不到昭雪。」
「……」
南煙j乎將自己的舌尖都咬破了。
沉沉的點了一下頭。
其實,寧王的罪,她並不在意,那是皇帝和朝的大臣們應該煩惱的事,但是,簡家的冤,她卻不能不在意。
如果,只是為了粉飾太平,就用一個不相g的蘿卜把這個坑填了,她怎么對得起簡家一門老小?
所以,她說不下去了。
而祝烽看著她,氣息也變得沉重了起來。
沉默了許久,他慢慢說道:「你想的,跟朕之前所想的,不謀而合。」
南煙抬起頭來看向他。
祝烽道:「要解決現在的困境,的確只有這個辦法。」
「……」
「可是,朕——也是第一次,拿不定主意。」
他從來都是殺伐果斷,打一場仗,攻一座城池,甚至發動靖難之役奪下皇位,從來都沒有猶豫不決,舉棋不定過,這是他第一次,在面對選擇的時候,猶豫。
南煙的心里也糾結成了一團亂麻。
她想了許久,輕聲說道:「那,鶴衣大人怎么說?」
祝烽沉聲說道:「他說,世間的選擇,不是利大於弊,就是弊大於利,但只有眼前這個選擇,是利弊相當。」
「……」
「不管什么選擇,都是對;也不管什么選擇,都是錯。」
南煙沉默不語。
鶴衣說得對。
這個辦法,是飲鴆止渴,揚湯止沸。
可是——
她沉默了許久,才慢慢的抬起頭來,望向祝烽,聲音微微有些沙啞的說道:「既然皇上想出了這個辦法,其實,就已經做出了選擇了。」
祝烽看著她:「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