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看了她一眼,大概也感覺到她的話別有深意,卻也不好說什么,只輕嘆了口氣,然後說道:「但只怕,也很難做到萬無一失。」
說著,她道:「小玉。」
「娘娘有什么吩咐?」
「你隨時准備著,若皇上這邊的情況有異,不好控制,要立刻把鶴衣大人傳進宮來。」
「那奴婢現在就去?」
「先不急。」
南煙抬阻止了她。
回想著剛剛在延春閣內,祝烽的反應,倒是要比之前在大祀壇上的時候,平靜很多。
說起來,大概也是因為當初秦若瀾的那些話,早已經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一顆種子,現在這件事發生,倒也不算突如其來。
所以,祝烽是有准備的。
現在就看,他能否承受這件事帶來的沖擊了。
正想著,外面傳來了梆子的聲音。
五更了。
南煙原本身t就不好,今晚鬧成了這樣,臉上也露出了疲態,頭更是隱隱作痛。
她皺起眉頭,輕輕的呻y了一聲。
「啊……」
冉道:「娘娘怎么了?」
「沒事,就是有些頭疼。」
「娘娘一定是累著了,還是早些上c休息吧。」
「可皇上——」
「娘娘放心,奴婢聽著外面呢,若有任何動靜,奴婢會立刻叫醒娘娘的。」
「……這,也好。」
南煙聽話,便稍事洗漱了一下,上c去休息了。
她原本心事重重,但熬不過身t虛弱,躺上c不一會兒便沉沉的昏睡過去。
整個建福宮立刻安靜了下來。
可是後宮之卻是暗c涌動,有的人更是徹夜難眠。
譬如離建福宮不遠的重華宮,就還點著一盞燈。
惠妃吳菀坐在燈下。
一旁的高玉容看著他,這樣疑h的問道:「娘娘怎么了?有什么憂心之處嗎?」
她不太明白,今晚的事也算是順利解決,雖然貴妃沒倒,但寧妃生下一個死了的公主,這個麻煩去掉也好。
「……」
吳菀難得沒有什么喜怒的情緒,只淡淡說道:「你先下去吧。」
「……」
高玉容疑h的看著她,也只能起身告退。
等到她走了之後,吳菀仍然坐在燈下,只是眉心間的褶皺越來越深。
她很少有過這樣憂慮的神情。
連一旁f侍的小宮nv荷香都走了上來:「惠妃娘娘怎么了?」
吳菀沉默了一會兒道:「你給本宮把小棋子叫進來。」
「是。」
不一會兒,跑腿的小棋子走了進來。
「惠妃娘娘有何吩咐?」
吳菀低頭看著他,沉聲說道:「天亮之後,你想辦法傳消息給本宮的哥哥。」
「吳大人?娘娘有話要跟她說?」
「跟他說,本宮要見父親大人。」
「國公?」小棋子愣了,一下說道:「可前陣子國公剛剛離開京城了。」
「本宮當然知道。」
內閣建立之後,吳定入閣,吳應求便以年老多病為由,離開京城回了老家,但也才剛走j天,恐怕還在路上。
吳菀說道:「讓他想辦法把父親大人追回來。」
「……」
小棋子有些疑h不解,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著吳菀難得臉上露出凝重又嚴肅的神情,也不敢多問,立刻答應道:「奴婢知道了,即可去辦。」
說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吳菀坐在卧榻上一動不動,邊的小j上雖然還放著一盞燭台,但那燭光搖曳,反倒讓這偌大的重華宮顯得更y暗沉寂。
吳菀眼的y霾也更深了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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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了。
萬籟俱靜,建福宮的偏殿連蠟燭也燒完了,伸不見五指,冉小玉迷迷糊糊的,只聽著南煙綿長而輕柔的呼吸聲。
這呼吸聲讓她感到安心。
漸漸的,她也迷迷糊糊的開始打瞌睡。
就在這時,她聽見有人推開了門,隨著腳步聲一點一點的靠近,一個沉重而急促的呼吸聲在黑暗響起。
那呼吸聲,帶著一點野獸低咆的氣息。
好像一頭老虎,慢慢靠近自己的獵物。
敏銳如冉小玉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忽地直起身來,對著漆黑的大殿沉聲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