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道：「他不是——」

說到這里，頓住了。

因為，她已經明白過來了。

藍十命身為跟隨高皇帝一起打天下的大將軍，大功臣，必然是個身t健壯的人，而且，他過世的時候是興武五年，也就是大炎王朝剛剛建立五年而已，照理說，是正值壯年的。

一個身t健壯的人，正值壯年的人，不可能只吃了一只鵝，就一命嗚呼。

現在，再聽說那種叫「雁過無痕」的毒，南煙有些明白了。

就算不明白，高皇帝在那之後的十j二十年里，接連的屠戮功臣，j乎將所有的功臣都屠殺殆盡，這樣的段，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難怪，從剛剛汪白芷一開始說那種毒物的毒x開始，祝烽的神情就變得奇怪了起來。

所謂，子為父隱，直在其。

對祝烽而言，他對高皇帝的一些做法肯定是不完全認同的，否則，也不會一登基就改變之前高皇帝的國策。

但，子不言父過。

在這些事上，他也只能掩飾過去。

看著祝烽沉悶的樣子，即使他沒有蹙眉，眉心的j道懸針紋也是若隱若現。南煙知道，祝烽對高皇帝既崇敬又ai戴，但高皇帝的一些做法，尤其是對他做過的一些事，就像是一py影，深深的籠罩著他。

不僅是籠罩著他的心情，更籠罩著他的生命。

他現在做的很多事，似乎也是想要向那個活在自己記憶的父親證明，讓他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個合格的皇帝。

偏偏，樹yu靜而風不止。

自他登基以來，兄弟鬩牆，邊關戰亂，他雖然能一一弭平，但內心的倦怠，卻是難以對人言說的。

而現在——

這種毒的出現，似乎又昭示著一些更可怕的事實。

南煙想著他的樣子，又實在開不了口。

只能伸撫上環在自己腰間的他的雙，感覺到他的背微微的有些發涼，南煙柔聲道：「皇上？」

祝烽沉悶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你是不是想要問朕，為什么大內的秘毒，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為那些沙匪所得，而且，還傷了葉諍。」

「……」

南煙沉默了一下。

雖然她的確是想祝烽的樣子，他自然也是不會知道的。

於是，便也不做無用功了。

就聽見祝烽緊皺著眉頭，沉沉的說道：「是啊，為什么？」

「……」

「為什么這些沙匪會有這樣的毒。」

「……」

「他們——」

說到這里，他的氣息變沉了。

南煙回頭去看著他，只見他的漆黑而幽深的眼睛里閃爍出了一點精光，好像深夜的一簇磷火。

但，一閃而逝。

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南煙輕聲道：「皇上？」

「……」

祝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像是剛剛聽到她的聲音，眼的神采慢慢的聚攏，又看向她，南煙輕聲問道：「皇上，這件事——」

「這件事，」祝烽打斷了她的話：「讓朕再想想。」

「……」

這一回，換南煙沉默了一下。

然後她柔聲道：「是。」

說完這個字，她就安靜了下來。

祝烽原本在想著其他的事，但這種安靜似乎有些奇怪，讓他又慢慢的收回了心神，輕輕的晃了一下懷的這個小nv子。

「你在想什么？」

「皇上，離開京城之前，鶴衣大人給了妾一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