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道:「父親,貴妃這一胎若再生一個兒子,恐怕——」
「……」
吳應求沒有說話。
他只是突然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有些褶皺的貼身的長衫,然後說道:「去,把那件大衣裳給為父拿來。」
吳定話沒說完,見他突然這樣,疑h的道:「父親,你要做什么?」
吳應求半眯著眼睛:「這還不明白?」
「……」
「貴妃娘娘有喜,我們這些身為臣下的,豈能不去賀喜啊?」
「賀喜?為她賀喜?」
吳定皺起了眉頭,直覺當然是拒絕的;但轉念一想,的確,身為臣下,這個時候正該做的事,就是過去向皇上和貴妃賀喜。
甚至,不去都不行。
可是——
心終是不甘。
看著他咬牙皺眉的樣子,吳應求淡淡一笑,臉上的皺紋隨著那笑容微微的蠕動,將這一點笑容無限的放大,透出了一種說不出的猙獰之意。
他說道:「為父說了,做大事,要沉得住氣。」
「……」
「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不要因為一時之氣而改變,那樣的話,只會把自己的軟肋和短處捏在別人的里。」
吳定雖然已經是內閣大臣,在外面也算是叱吒風雲,但在成國公的面前,依舊是言聽計從,見父親這樣說了,他也立刻說道:「兒子明白,兒子這就扶父親過去。」
於是,父子兩出了門。
原本這兩天下了雪,都尉府到處都是積雪,但走出去沒多遠,就發現外面的積雪全都被掃g凈了,甚至到了園,看到一些人正用竹竿打著樹梢枝頭上積的雪。
一群人鬧哄哄的。
吳定皺著眉頭:「你們這是在g什么?」
其一個領頭的小太監韋良見是他們,急忙轉過身來行禮:「國公,吳大人。」
吳應求笑眯眯的說道:「這位公公,你們這是在忙什么啊?」
那韋良笑道:「國公只怕也聽到消息了,貴妃娘娘有喜了。」
「這是當然,老夫正要過去為貴妃娘娘賀喜呢。」
「自然是要賀喜的,皇上可歡喜了。」
「是么。」
「這不,擔心娘娘踩著積雪走路會不安全,讓人將這都尉府所有的積雪都清掃g凈;還擔心那些積雪會不會落下來砸著人,讓咱們把這些積雪也都收拾了。」
「哦……」
吳應求抬頭看了一眼。
然後笑眯眯的道:「辛苦了。」
「不敢不敢,」韋良笑道:「國公大人既然要過去賀喜,就趕緊去吧,這已經快天黑了,再晚些,只怕娘娘他們就要休息了。」
「正是呢,老夫過去了。」
說著,兩下里便走開。
等到成國公佝僂的背影走遠了,韋良臉上的笑容才沉了下來,冷笑著說道:「自己的nv兒進宮這么多年了,連個p都沒放一個,人家倒好,都已經懷上第個呢。能不過去賀喜嘛。」
說完,和一群人哄笑了起來,繼續做他們的事。
漸漸走遠的吳家父子聽到那笑聲,吳定的臉se都鐵青了,說道:「父親,我——」
吳應求不聲不響,伸把住了他的胳膊。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