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這么說,許妙音心又是酸楚,又是溫暖,雖然已經沒什么力氣,但還是對著她伸出,南煙急忙握住了她的。
許妙音道:「南煙啊……」
「……」
「本宮,愧對你啊。」
聽到這句話,南煙的心里也像是被什么東西揪著,又疼,又酸,她急忙搖頭道:「皇後娘娘別這么說。」
其實,這個太子之位,於禮,應該是魏王的。
只是祝烽的任性,和對她的偏私,讓這件事一直沒有定論,也讓許多人生出了不該生的心思,人心大亂,反倒喧嚷。
她退出,也是不去肖想自己不該肖想的東西。
如她告誡薛運一般。
至於這個孩子,若他要爭,那也是他的事。自己生下他,成為母子,是一場緣分,讓他生在了皇城,自幼便享受這樣的榮華富貴,要說給他的,已經夠了。
至於他的人生要怎么過,就是他自己去拼,去搏。
而自己,除了引導他做一個善良正直的人之外,不會再有其他的想法和做法了。
她柔聲道:「娘娘不要說這些。」
「……」
「我——」
感覺到她口氣的異樣,許妙音對著她,輕輕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要跟本宮說的?」
「……」
南煙看著她,遲疑了一下,才說道:「妾也是要向皇後娘娘請罪。」
「……」
「那送子觀音,妾剛剛不小心,弄碎了。」
「送子觀音……」
許妙音想了想,似乎才想起這件事來。
她淡淡一笑:「碎了,就碎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
「你已經兒女雙全,還在意那個?」
「妾,妾是覺得,愧對娘娘。」
「你怎么,也婆媽起來了。」
許妙音淡淡笑道:「那東西,原是家人所贈,可惜我福薄……」
說到這里,她自己也意識到了什么,畢竟魏王還在一旁,便將這話打住,只微笑道:「那個時候你懷孕,便轉送給了你。」
「……」
這個時候,南煙的呼吸都窒了一下。
家人,所贈?
皇後的家人贈給她的送子觀音里,有麝香!
這,是怎么回事?
感覺到她的呼吸一窒,眼神也閃爍了起來,許妙音輕聲道:「怎么了?」
「……」
南煙遲疑了一會兒,再看向她。
她只覺得心口好像被什么東西扎著,說不出的疼,她只能咬著牙,輕聲道:「沒,沒什么。」
「……」
這個時候的許妙音,幾乎已經看不見眼前的人。
一切人和景,都恍惚了。
她只剩下最後一點力氣,對著南煙輕輕一笑。
說道:「有的時候,什么事情都看不破,可真正到了這一步,才發現,沒什么是看不破的。」
「……」
「南煙啊……」
「娘娘。」
感覺到她握著自己的那只,已經完全沒了力氣,在軟軟的往下滑。
南煙用力的抓住,卻也有一種,抓不住,挽不回的感覺。
許妙音輕聲道:「本宮閉上眼睛之後,哪怕洪水滔天,都與本宮無關了,真正辛苦的,是你。」
「……」
「有的時候,不計較,苦;計較,也苦。」
「……」
「你聽本宮一句話。」
「……」
「性子,別太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