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貴妃不可能處置一個替自己圓顏面的人。
那樣,不好蓋過悠悠之口。
可看她現在這樣,莫非她還是要處置自己?
雖然事前已經將這件事算得清楚了,可看到貴妃此刻的臉色,有些捉摸不定,僖嬪的心里還是直犯嘀咕。
連她身後的沈憐香,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半晌,南煙突然長吁了一口氣。
然後說道:「僖嬪妹妹說哪里話。」
「……」
「是本宮身子不適,也沒能及時處理思善門的事,妹妹這是幫了本宮一個大忙,怎么還說是罪過呢?」
「……」
「若這么說來,那本宮豈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聽到這話,僖嬪的心里一松。
臉上差一點就浮起笑容來,但幸好她還記得這里是皇後的靈堂,忍住了。
心里想著:貴妃,也不過如此嘛,她的心思和做法,還真的都被沈婕妤算准了。
於是俯身拜道:「謝貴妃娘娘。」
南煙道:「這件事,你辦得很好,接下來這幾天,思善門內的王公命婦的事情,就都交給你去辦了,如何?」
僖嬪一聽,大喜。
道:「貴妃娘娘如此信任妾,妾感激不盡。」
南煙道:「好好做事,本宮自然會記得你的好處。」
「謝娘娘。」
南煙點點頭,又轉過頭來,看向跪在另一邊的惠嬪黎盼兒。
比起剛剛進宮時的年少張揚,現在的黎盼兒,經過了這幾年的「冷遇」,倒也稍微沉穩了一些,臉上只帶著一點冷意,倒沒有明顯的怒容。
南煙輕聲說道:「惠嬪妹妹。」
黎盼兒聽見她叫自己,立刻道:「貴妃娘娘有何吩咐?」
南煙說道:「本宮這幾日身子不適,不能及時照應幾筵殿上的人事,順妃她——,你也知道,她也病了。」
黎盼兒道:「貴妃娘娘和順妃娘娘與大行皇後感情篤深,如今大行皇後去了,自然傷心。只望娘娘保重身體。」
南煙道:「這是自然。」
「……」
「不過,幾筵殿上的人事,本宮就托付給你,多照看些。」
黎盼兒的心微微一動。
她有些不明白南煙此舉是什么意思,讓僖嬪去管思善門內王公命婦的事,又讓自己管幾筵殿上的人事。
這里,除了供奉香油,隨起舉哀,還能有什么事呢?
她心里不解,但還是應道:「是。」
南煙道:「這幾日,你就辛苦些。」
黎盼兒道:「大行皇後的喪禮,妾怎敢言苦。」
南煙點了點頭,又低頭看了一眼這幾筵殿上,寥寥無幾的幾個嬪妃,沉默了一下,轉身對著皇後的靈位舉哀叩拜,眾人自然也都跟隨。
忙完這些之後,她又有些喘息不勻了。
眾人勸慰之下,冉小玉便扶著她離開了幾筵殿,往翊坤宮走去。
剛走了一會兒,聽見身後有人在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