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未告知罪婦此事,只怕就是——」
只怕就是,她沒做。
若不是她做的,那——
南煙陷入了沉思,連眉頭都不由自主的皺緊了。
而高玉容,她的眼睛微微閃爍著,看著一臉沉凝的南煙,雖然以她的聰敏,早就察覺出貴妃問這話的意思,但,她此刻也保持著緘默。
一句話都不說。
過了許久,南煙才慢慢的抬起頭來,看向她。
說道:「今天這件事——」
高玉容低著頭,恭敬的說道:「娘娘為了司家小姐的命案,特地將罪婦傳召進宮來問話,罪婦只說了自己知道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
南煙微微挑眉。
看來,不管到了任何時候,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力。
高玉容這樣的女子,能跟在吳氏身邊這么久,連家人也得到重用,的確有她自己的本事。
南煙點了點頭,道:「很好,現在本宮問完了話了,你可以回去了。」
「罪婦告退。」
高玉容對著她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守在門口的那些太監嬤嬤們也進來向南煙行禮,然後帶著她離開了。
南煙轉頭看著窗外,一行人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了夕陽。
眼神,更凝重了一些。
冉小玉重新為她的茶杯里續了一些水,然後輕聲問道:「娘娘,那送子觀音——」
「想來,是跟吳氏無關的。」
南煙說著,沉沉的嘆了口氣。
其實,她也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只是,不得到一個肯定的答復,她不願意去面對。
不是不願意去面對吳菀沒對自己下。
而是不願意去面對,在送子觀音里的動腳,可能是皇後的家人,這個事實。
家人……
雖然,她從小也沒有從家人那里得到什么溫暖,甚至,即便自己成為貴妃之後,司慕蘭和司慕貞姐妹,也對自己幾番算計,想要置自己於死地。
可這些,都是自己的家。
而皇後……她出身名門,又是因為她的緣故,即便在許遠離世之後,許家已然能屹立不搖,甚至,許世風能再度得到祝烽的重用。
許家的榮辱,跟她是分不開的。
可為什么,一個牽系著家族榮辱的女子,仍舊要被家的人算計?
那麝香珠,如果真的是許家的人放進去的,目的是什么?
他們算計的,是自己家的女兒,還是……
還是,當初的燕王,現在的皇帝!?
南煙只這樣一想,雖然夕陽斜照還帶著一點熱度,她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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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塵霧帶著寒意,陣陣的襲入幾筵殿內。
在里面守靈的嬪妃,還有隨起舉哀的宮女太監們,即使早早的用過了熱茶熱飯,也忍不住只打寒戰。
這幾天的守靈,對他們而言,的確是太辛苦了。
就在眾人哈欠連天,都有些懈怠的時候,門口的玉公公突然道:「皇上駕到!」
一聽這話,眾人立刻打起精神。
跪在地上的嬪妃們也急忙挺直了脊背,紛紛拿出帕來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