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外面就傳來了一陣沉重而熟悉的腳步聲,往御書房走來。
腳步聲越近,她的心跳越慌。
轉眼間,御書房的大門被推開,祝烽慢慢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啊……」
薛運不知怎的,下意識的低呼了一聲。
而祝烽一抬頭,就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屋子央——薛運,雖然她原本就非常的消瘦,但這幾天不見,她竟然又清減了許多,整個人就像是在衣服里盪秋千。
站在那里,就給人一種形銷骨立的感覺了。
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越發的蒼白,眼睛顯得比之前大了許多。
眼睛里閃爍的,是有些惶惶然的神情。
祝烽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她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
雖然之前,他也知道,貴妃對她有些針對,而且又被那個叫念秋的宮女暗害,但,他也給了她那么長的時間調養了。
而且,貴妃現在對她的態度也緩和了下來,她的日子應該不難過了才對。
怎么反倒比之前更憔悴了?
祝烽心不解,而薛運站在那里,看見他走進來,一時間太多復雜的情緒涌上心頭,竟然也忘了行禮。
只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人,喃喃道:「皇,皇上……?」
祝烽又皺了一下眉頭。
沉聲道:「朕讓你來御書房等著,進來的不是朕,還能是誰?」
這句話,才算是把薛運給驚醒了似得。
她猛地回過神來,急忙叩拜在地:「皇上恕罪,微臣拜見皇上。」
祝烽皺著眉頭走過來,一直走到了她面前,看著她低垂著腦袋,整個人跪在那里,縮著顯得更瘦小的樣子,沉沉的出了口氣。
道:「起來吧。」
一邊說著,一邊轉身走到桌案前坐下,
薛運這才慢慢的站起身來,人還是有些恍惚,起身之後就站在那里不動了,祝烽看著她神不守舍的樣子,蹙眉道:「怎么,這幾天沒過來,就忘了自己過來該做什么了?」
「啊?哦,哦。」
她這才又回了一點神,急忙將葯箱放到一旁的小幾上,從里面取出了針包,還有自己新配制的一副葯,和一盒香。
雖然這些天,她為貴妃的話而煩惱,幾乎都躲在家里。
去和留,這兩個選擇就像是兩只無形的在撕扯著她,甚至連在夢,都不得安寧。
可是,不敢她怎么掙扎,她還是將為皇帝解毒需要的東西都配制好了。
哪怕自己走,這些東西也是可以留下來的。
只是她不知道,若自己真的走了,那皇帝身體里的毒還有沒有人能夠為他解開。
而離開了皇帝,自己又還能不能——
祝烽坐在桌案前,也並不就干坐著,今天雖然不去內閣議事,但有些奏折已經提前送過來了,他正一只拿著一份折子在看著,等薛運做完准備的工作,就過來為他運針解毒。
看著看著,突然,鼻端聞到一股幽香。
抬頭一看,卻是薛運將自己制好的一塊香放進了桌上的香爐里。
雖然輕煙裊裊升起,又在半空彌散開來,香味也漸漸的散開。那香味,清冷帶著一點葯的苦味,但正因為這一點苦味,反倒讓香透著一點雅致。
祝烽道:「這是——」
薛運回頭,輕聲道:「皇上,接下來用針的穴位比較關鍵,而且可能,會影響到皇上平日的神思和夢境。」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