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不傷的筆不停,一邊寫一邊說道:「走?你以為,出了這件事,他們肯走嗎?」
「啊?」
「不查清真相,這些人不可能前進一步,更不可能踏足罕東衛的。」
「為什么?」
田燁的眉頭都擰了起來,一臉疑h的說道:「不就死了一個程家的家主嗎?那也是程家的事。而且,小人聽那個馬元駒說的,程家家主是反對獻城的,這樣一來,剩下的四家最壞的可能都是二比二對開,那對我們更有利。」
「……」
「贊成獻城的薛家和宋家,應該趕緊c促啟程才是。」
黎不傷看了他一眼,冷冷說道:「就是因為死的是不贊成獻城的,才麻煩。」
「啊?」
田燁又是一愣。
但再想一想,尤其回憶起那個一直給他們甩臉se,話里話外都充滿了挑釁之意的慕容秋溟,心里驀地明白了什么。
他壓低聲音說道:「大人的意思是,就是因為死的是反對獻城的,所以白龍城這邊的人會懷疑,跟咱們有關?」
「嗯。」
「可是,人死的時候,我們還在趕路啊。」
「但眼前的情況就是,這個人死了,對朝廷,對炎國是有利的,他們不能不往我們身上聯想。」
「那——」
田燁遲疑了一下,說道:「可就算是這樣,跟贊同獻城的那兩家又有什么關系呢?他們為什么也要留下來查清真相。」
「獻城和不獻城,是他們內部的分歧,但對整個炎國朝廷來說,白龍城的人,都是外人。」
黎不傷寫完了上的信,兩只按在信紙的兩邊,一邊仔細的看著自己的信上是否有遺漏,一邊沉聲說道:「若是在獻城之前,朝廷就敢對他們五大家族的族長下,那他們不能不擔心,獻城之後,他們對朝廷而言,就只是待宰的羔羊而已了。」
「……」
「原本就不贊同獻城的人,現在更有了說辭。」
「……」
「而贊同獻城的人,也會有顧慮。」
田燁慢慢說道:「兔死狐悲。」
「物傷其類。」
「啊……」
田燁深吸了一口氣,明白過來,喃喃道:「所以,正是因為死的是反對獻城的程家家主,對咱們才是最麻煩的。」
黎不傷說道:「所以,我必須留在這里查明這件事。查不出真相,這些人是不可能離開的。」
「……」
「而更重的是——」
看著他那雙深邃的狼眼里閃爍著冷冽的光,田燁急忙問道:「是什么?」
「到底是誰,殺了程也。」
「……」
「不管他們如何,這也的確是我們需要解決的問題。」
「……」
「若這個真相找不到,凶若還隱藏在這些人當,進入了罕東衛,對朝廷將是更大的危。」
田燁深吸了一口氣,急忙拱道:「指揮使大人果然考慮周全,是小人淺薄了。」
黎不傷淡淡說道:「不用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