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煙低頭沉思的時候,鶴衣突然說道:「咱們的皇上,真不是一個好皇帝。」
「」
一時間,南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詫異的看向鶴衣。
「你,說什么」
「微臣說,皇上真不是一個好皇上。」
「」
似乎是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犯了多大的欺君之罪,鶴衣回答她的時候,還一臉淡然,慢條斯理的說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更何況是皇帝陛下,九五之尊,在任何時候都不應該輕易涉險。」
「」
「甚至,就是在平時處理朝政的時候,也不應該什么事都自己親自去c勞。自古以來,皇上要做的,是讓臣子們去煩惱,等到臣子們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之後,呈給皇上就可以了。」
「」
「皇上要做的,只是最關鍵的審奪和選擇。」
「」
「可是咱們的皇上,卻是事必躬親,什么事情都要自己c勞。」
「」
「就是因為這樣的習慣,皇上才完全不把自己的龍t和安危當一回事,之前數次出巡,甚至深入敵境,這些都是對自己,也對江山社稷天下萬民不負責任的做法。」
「」
「這一次在黎府遇刺,不過是皇上這個惡習的一個反噬罷了。」
南煙看著鶴衣,過了許久,才沉聲說道:「鶴衣,你可知道你這些話,是大逆不道,若是讓皇上知道了,一定會砍你的頭。」
鶴衣平靜的說道:「所以,微臣只是在貴妃娘娘的面前說。」
「你在本宮的面前說,又是何意」
「」
「你認為,本宮會為你保密」
「保密與否,倒是次要,微臣想的是,娘娘應該勸諫皇上了。」
南煙看著他,皺了皺眉頭。
鶴衣說道:「微臣知道,娘娘自冊封以來,一直以賢為標准要求自己,對皇上的數次規勸已經頗見成效,而這一次這件事,相信最痛心的也是娘娘。」
「」
「微臣斗膽說這些話,也是為了皇上著想。」
「」
南煙低頭想了一會兒,又抬起頭來,神情凝重的看向鶴衣,說道:「鶴衣,你,你到底」
「娘娘,」
鶴衣又一次打斷了她的話。
他的臉上帶著一點復雜的微笑,說道:「眼下最要緊的,不是微臣。」
「」
「而是大局。」
言下之意就是,關於其他的事,暫時不要追究。
南煙也神情復雜的看著他。
其實,玉公公跟她說了那些話之後,她的心里也一直在掙扎,一直在矛盾。
要說現在身邊需要一個人來幫著自己主持大局,最好的人選並非舅父,而是鶴衣,一來,他已經有過數次主持大局的經驗;二來,他在祝烽登基之後就一直身居要職,他在朝的人脈和影響力,比起被扣著「外戚」帽子的舅父來說,要好得多。
而且,若真的到了那一天玉公公所說的,需要一個人站出來的那一天,她也相信,鶴衣絕對有自保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