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雷聲在頭頂炸響，好像這個破舊的房子都在雷聲震盪，秦若瀾清瘦的身子也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她說：「你——」

但是話沒說完，像是被自己y生生的咽下去，又好像是被突如其來的巨響打斷，原本就破舊的窗戶被外面的大風吹開，風灌進這個屋子，一下將桌上的燭台吹熄。

那一點光明消失之後，兩個人就只能在黑暗相對。

可是，有一些東西，卻反倒比剛剛，更清晰了。

甚至，秦若瀾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也能聽到站在自己的面前的這個男人的心跳，低沉的隨時都會停止一般。

她再開口的時候，身上單薄的衣衫也在風飄飛著，顯得整個人更加的單薄纖細，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卷走。她顫抖著問：「皇上，要我死？」

「……」

「你來，是來賜死我的？」

「……」

「你要我死？」

祝烽站在她的面前，g澀的聲音低沉的響起。

「去子留母，自古皆然。」

「……」

「太子，將來是要繼承大統的，這樣的人，不能有污點。」

「……」

「朕的出身，朕的登基，就是有污點，所以這么多年來，甚至直到現在，朕還沒能完全的解決這件事。而成軒，他太過仁慈，他出生的污點若是被人發現，那會給他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

「朕要做的，就是在朕還能動得了的時候，為他除掉這些麻煩。」

「麻煩……？」

秦若瀾站在黑暗里，沉默了許久，才終於開口，卻只是重復了這兩個字。

「麻煩。」

「……」

「所以，我在你的心，就只是一個麻煩而已了嗎？」

「……」

「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麻煩？是嗎？」

祝烽沒有說話。

秦若瀾凄然的笑著，笑得整個人都在發抖，好像脆弱的身子隨時都會在風粉碎。

而祝烽，也就只這么靜靜的看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秦若瀾停止了笑，她抬起頭來看向祝烽，那雙眼睛突然變得很亮，不僅亮，甚至有些鋒利，如同夜幕突然cha出的一把刀。

她說道：「既然是要賜死我，那，為什么是你來？」

「……」

「在冷宮賜死一個f人，通常不應該是皇後做這件事嗎？」

「……」

「如今皇後不在了，是貴妃統領後宮吧？」

「……」

「為什么不是她來賜死我？」

這句話說完，外面又是一陣電閃雷鳴，冰冷的電光照在兩個人的臉上，秦若瀾眼睛發紅，而祝烽的眉心微蹙，也像是在掙扎著什么。

過了許久，他說道：「她，不能來。」

秦若瀾道：「不能來？」

「……」

「為什么不能來？」

祝烽道：「宮還有別的事，朕讓她，去賜死另一個有罪的嬪妃。」